虚抬了抬手,目光牢牢锁在时瑜低垂的脸上,话锋一转,语气亲切得像拉家常,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钩子:
“说起来,御花园里的花儿这两日开得正好,热闹得很。哀家想着,过两日办个赏花宴,让各家的孩子们都来松散松散,沾沾春日的喜气。”
来了!李廷的心猛地一沉,袖中的手瞬间攥紧。鸿门宴!绝对是冲着瑜儿来的!
太后仿佛没看见李廷瞬间绷紧的脊背,视线扫过他们,稳稳落在时瑜身上,声音温软却重如千钧:
“时瑜如今是丞相府正经的嫡小姐,身份贵重。这赏花宴,你可一定要来,给哀家捧捧场,也让哀家好好认认我们丞相家的这朵娇花。”
娇花二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李廷脑子飞速转动。拒绝?不行!当众打太后的脸,后患无穷!答应?那等于把女儿亲手送进虎口!他必须争取时间,必须把水搅浑!
“哎哟!赏花宴啊!好!好主意!”李廷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脸上是十二万分的惊喜和赞同,那浮夸的演技几乎要溢出来,瞬间吸引了附近不少目光:
“年轻人就该多聚聚!热闹!太后娘娘您想得真周到!”
他一边大声捧场,一边飞快地给时瑜递了个稳住的眼神,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老父亲的忧虑看向太后:
“不过娘娘啊……”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不好意思和心疼:
“您也知道,小女刚寻回来不久,这身子骨吧……在民间磋磨了十几年,底子薄得很!您看今天这场合,她就有点……咳咳,不太适应,脸色都白了。”他指了指时瑜确实不太好看的脸色:
“这御花园地方大,春日里风也邪性,万一再着了凉……老臣这心呐,可就得疼碎了!您看……能不能容老臣回头请个太医好好给她瞧瞧,调养调养,等身子骨硬朗些了,再去给您和各位贵人请安?省得扫了大家的兴致,也辜负了娘娘您的一片心意啊!”
他语气恳切,情真意切,把一个担心女儿身体的老父亲演得活灵活现。
丞相夫人立刻配合地扶住时瑜,脸上满是担忧:“是啊太后娘娘,瑜儿这身子,确实需要好生将养。”她轻轻捏了捏时瑜的手。
太后脸上的笑容依旧慈和,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和不耐。李廷这老狐狸!果然护得紧!拿身体说事?哼!
“李爱卿多虑了。”太后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