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章没去理会,径直走到唐嘉茵身边,把冰凉的汽水塞进她手里:“以后这种事,往大了闹,别忍着我兜得住。”

唐嘉茵心里的微愠一下就散了。

“没事儿。”

女人灰溜溜出去,却正撞见男伴要进来,担心他跟靳北章撞见,自己刚刚的嚣张气焰会被发现,于是挽上男人的胳膊就将他朝外带。

“何少,这里面都是些破铜烂铁,没有好东西,咱们换一家看。”

“你说的什么屁话?这家老板祖上是贝勒,他这儿没有别地儿更次。”

何少要进去,女人非不让,只得说:“哎呀,里面、里面有您一个院儿的,可凶了,刚刚跟我抢东西,我这不是怕您尴尬嘛。”

“谁?”

“就那个特别高,看着像面瘫的那个。”

何少秒懂,眼中瞬间闪着兴奋地光芒,“靳北章!哈哈哈,都落魄了还敢装阔?走,进去,爷给你撑腰!”

女人的表情从谄媚讨好,瞬间变成了双眼放光,小人得志,走进去腰都挺直了起来。

原以为踢上铁板,没想到是个纸老虎!

进门时唐嘉茵正在跟老板说话。

何少扯着讥讽的笑容,趾高气昂走过去,“这不是靳少吗?你不去单位以后,我可好久没见着你了。”

靳北章闻声看过去,虽然强大的记忆力让他一眼认出是谁,但也故意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你认识我?”

若是平时,何少自当觉得羞耻,可现如今靳北章什么都没了,他可不怕!

“靳少真是贵人多忘事,可现在都不是贵人了怎么还端着架子?以前院儿里老头子不是还让你教过我们打靶吗?不过真是风水轮流转,你现在什么都没了……”

何少瞥了眼柜台,便看见了那铜胎画珐琅的鼻烟壶,径直走过去拿了起来。

“我女朋友既然想要这个小玩意儿,你识相点儿争什么呀?哦对了,我叫何典往后还想进圈子,得珍惜人脉,别装高贵了哈!”

靳北章握着汽水瓶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仍是淡淡的:“何典?不认识,我没教过你这种不懂规矩的废物。”

“哈!”何典突然拔高声音,拍着玻璃柜台笑得前仰后合,“瞧瞧,这口气还跟当年当太子爷似的!现在靳老爷子要退下来了,你们家又被抛弃了,你连个看门的狗都不如,还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他忽然凑近靳北章,压低声音却足够让整个店铺听见,“听说你现在住在胡同里?哎哟,一个大院子恨不得能住上二十多口人,晚上隔壁打呼噜的声儿能吵醒整个片儿区吧?”

这是存粹的羞辱,跟买鼻烟壶毫不相干。

老板捋头发的手顿在半空,饶有兴趣地看者眼前一幕。

唐嘉茵注意到何典手腕上戴着串粗金链子,比店里的古玩还晃眼,说话随着身体抖动哗啦作响,嚣张可恶的气焰让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一秒,她挡在了靳北章面前,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这鼻烟壶我已经花五十买了,还不讲道理要抢,亏你还是大院儿出来的,真给你家丢人!”

前世活得不容易,身处底层的唐嘉茵也懂得了很多生存法则,适当演戏便是其中一项。

靳北章一家搬出大院儿是事实,她不想眼前这个何典再言语中伤靳北章,只好将话都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靳北章听见唐嘉茵带哭腔的声音肺都要炸了,真当他离了职什么都不是?

收拾这种废物,他能将他一家都连根拔起!

靳北章怒视何典,刚要上前,身前的小姑娘却转身扑抱上来,埋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且,还偷摸拧了下他的后腰?

靳北章停住了。

何典的女友见方才还跟自己硬刚的唐嘉茵哭了,通体舒泰!

“何少,那女的就是这个看门狗的老婆,你瞧她穿得多寒酸,啧一看就是男人没本事,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