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了就是你的。”

太熟悉了这话。

早上才说过。

想起那个翡翠镯子,唐嘉茵也知道没法把钱塞回去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着被靳北章握住的手,悄悄红了耳朵。

有些飘忽的想着男人的手真大,她还能感受到靳北章指腹的薄茧,手掌脉动的心跳。

而靳北章看着小姑娘纯情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有占人便宜的嫌疑,松手松得利落,眼神也收回的很轻快,但是心里黏糊糊的。

唐嘉茵后知后觉地把钱塞进裤子口袋,指头紧紧贴着,生怕钱会掉了。

“靳同志,我们要不也回去吧?带着这么多钱,我害怕。”

靳北章低头看她,“还没买到礼物呢,要不逛两圈再走?”

上辈子她也没去成靳老爷子的生日宴,不过对于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唐嘉茵心存感激。

因为以她的身份和老人的地位,他分明是可以不认的。

“行,那看看能不能买到东西。”

随意走进几家店,唐嘉茵都没有细看的兴趣,她有家族底蕴,小时候见的用的都是真东西,对于名品还是有些见解的。

然而这一路过来不光地摊上全是仿制品,哪怕店里有几个真货也都是民国晚清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要送给靳老爷子还是太掉价了。

走进第四家店,老板并未如之前三家一样热情招呼,只是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看报。

柜台的玻璃展柜蒙着层薄灰,里头错落摆着翡翠扳指、鎏金簪子、各色铜制摆件,在暖黄灯泡下泛着温润的光。

唐嘉茵自顾自地用目光搜寻着展柜里的玩意儿,忽然一个铜胎画珐琅的鼻烟壶入了眼。

她没敢贸然拿起来,只是抬头看向老板的方向,指节轻叩玻璃柜台,“老板,货能拿着看看吗?”

“看哪个?”

老板应声抬头,推了推圆框老花镜,一把合上报纸,露出模样。

藏蓝色马褂外头套着洗旧的的确良衬衫,后脑勺还拖着根油光水滑的小辫。

这副满清遗老做派搁在八十年代,倒比店里的古玩更稀罕。

“这个鼻烟壶。”

听见这话,老板起身过来了,往玻璃柜上铺了块厚棉布,又铺了块黑布。

“你拿着看吧。”

鼻烟壶就手握大小,通体黄色,缠枝牡丹的花瓣层层叠叠,用的是正宗的珐琅彩料,在灯光下流转着蜜蜡般的光泽。

只是这器型过于周正,釉面崭新得几乎能照见人影,这种精美的程度,给人感觉倒像是新仿的 “老物件”。

柜台面前有俩小马扎,她直接拉起靳北章坐了下来,“靳同志,我得好好看看。”

俩胳膊搁柜台杵着,手就这么放布上认真看起了鼻烟壶。

靳北章是不懂这些的,他只是从善如流地坐下来,假装没事儿干,时不时盯着认真鉴宝的唐嘉茵。

侧脸也很好看。

夕阳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她鼻尖镀上层金边。

那对圆眼微微眯起,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微翘的唇瓣抿着,泛着淡淡的粉色,倒比鼻烟壶上的牡丹更鲜活,很好吻的样子……

就是有点儿干。

“还要看一会儿吗?”靳北章喉结滚动。

“嗯。”

但这货不对劲。

唐嘉茵拿在手里就觉得微热,跟早上拿翡翠的感觉差不多,她得好好验证下自己的猜想!

“我去买两瓶汽水,你在这等我。”

“行。”

说话的时候,唐嘉茵也很认真,头都没抬。

靳北章走了,老板瞅唐嘉茵半天不说话,就问:“小丫头,你到底懂不懂?看半天了,别是光看不买吧?”

唐嘉茵好脾气的笑笑,“您不是说能拿着看吗?”

“看归看,你得说道说道。”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