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红着眼:“我这是高兴地哭。”
厉北霄在一旁问:“妈,夏夏还好吧。”
厉母闻言,眼尖地瞥见不远处张望的林晚,语气就冷了下来:“好什么,都被人欺上门骂扫把星了。”
厉北霄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待得住,归心似箭,立刻往家里跑。
陆今夏虽然听说人没事,但到底是没亲眼看到,只恨自己腿脚不便,下不了地。
谁知不一会外面就传来响动,厉北霄推开门进来。
陆今夏见他身上虽然沾了不少泥巴和草屑,但精神头十足,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一颗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可这心一放下,那股后怕和埋怨又冲上来了,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也顾不上其他,带着哭腔就冲厉北霄喊:“你个死脑筋!谁让你去的!多危险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话没说完,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厉北霄一看媳妇又哭了,还是为自己哭的,心疼得要命,赶紧上前两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脏,一把将陆今夏搂进怀里,大手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放软了声音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一根汗毛都没少!那畜生笨得很,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陆今夏把脸埋在他带着汗味和泥土味的怀里,又哭又笑,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他后背两下。
不一会儿,外面院子里乱哄哄的,大家帮忙把野猪抬了进来
厉南辰可逮着机会显摆了,被一群闻讯赶来的半大小子和汉子围着,站在院子中央,唾沫横飞地讲他们爷仨怎么埋伏、怎么惊险、他哥怎么神勇一枪打中野猪要害,听得周围人一愣一愣的,不时发出“嚯!”“我的天!”的惊叹。
就在这热热闹闹的时候,那爱占便宜的王婆子挤了进来。
她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野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就对厉母喊:“老厉家的!这么大的野猪,你们一家可吃不完啊!这野猪是后山长的,是咱们大伙儿公共的财产!见者有份,是不是该给村里人分分?”她还故意煽动旁边的人,“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有些脸皮薄的村民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抹不开面,眼神飘忽。
屋里的陆今夏一听这话,肺都快气炸了!
今天上午还骂她扫把星,晚上就想占她家的便宜。
这老虔婆太无耻,非得治她不可。
想到这里,她脚也不疼了,蹭得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北霄,你扶我出去,我去跟她理论,这人太不要脸了!”
刚被厉北霄搀扶着出了屋门,外面厉母的声音就响起来,透着股坚决的味道。
“王婆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公共财产?这野猪是你喂大的,还是你看着它长大的?它追着我儿媳妇要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说这是公共财产,让你家男人去打啊?哦,现在看我们爷仨拼了命把它打回来了,你倒跑来充大头蒜要分肉了?脸皮咋那么厚呢!”
厉母声音洪亮,条理清楚,一句接一句,跟连珠炮似的,直接把王婆子给说懵了。
王婆子想插嘴都插不上,脸涨成了猪肝色。
林大娘还不解气,扫了一眼周围那些被王婆子煽动的村民:“咱们一个村住着,谁家没个难处?平时互相帮衬是情分!可这野猪,是我家爷们儿豁出命去打回来的!是我们家的!谁要是觉得眼红,行啊,下次再发现野猪下山,你王婆子带头去打!打回来的肉,我老婆子第一个去你家门口排队等着分!”
这话一出,那些刚才还有点动摇的村民,脸上都挂不住了。
是啊,人家拿命换来的东西,自己凭啥白要?
有人赶紧打圆场:“哎呀,厉嫂子说得对!”“王婆子你就别瞎掺和了!”
“散了散了,让人家歇歇吧!”
众人说着,都觉得不好意思,纷纷转身走了,留下王婆子一个人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