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心安理得地接受儿媳妇的感谢,用力拽住郭欣橙的手,让她坐在陆今夏原来的位置上。
语重心长地说:“欣橙,婶子觉得,其实你学兽医这活挺好的,和牛羊牲畜打交道,虽说脏了点,臭了点,还不好找婆家,也不稳定,但它胜在工作时间灵活呀,婶子支持你。”
郭欣橙:并没有感觉被安慰到,谢谢。
陆今夏在厨房快笑疯了,怎么办,婆婆真是太可爱了。
厉北霄进来帮忙,看到她笑得前仰后翻的样子,无奈地笑笑,脸上皆是宠溺。
等到两人把饭菜端出去时,郭欣橙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奄奄一息。
而她的对面,厉母滔滔不绝说着什么。
郭原看到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老厉,怪不得你非要让我尝尝你儿媳妇的手艺,你这分明是到我这炫耀来了。”
厉父十分谦虚:“我哪敢啊,班长,我这儿媳妇也就是会做些吃食,脑子灵活,时不时地研制几道菜谱拿去卖钱,对了,班长,你看这是啥东西?”
郭原闻声望去。
厉父指着桌上的凉粉说:“这东西叫凉粉,也是夏夏弄出来的,前段时间,戏班子来附近村里唱戏,夏夏就卖这凉粉,谁吃了都夸赞。
对了,还有戏班的伙食都是夏夏做的,将近两个月挣了这个数。”
厉父神秘兮兮地举起三根手指头。
“三百?那不少了。”
“是三千。”
“三千。”
“啥?三千。”
郭家父女俩同时叫起来,声音响得能震塌屋顶。
郭原看着陆今夏半晌:“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今夏:【郭班长,您这话是啥意思……】
郭原一挥手:“别客气,大家吃饭吧,就当自己家一样。”
厉南辰小声叨叨:“能不一样吗,饭菜都是我们带的。”
这话恰好被厉母听见了,直接伸手,捏紧小儿子腰间软肉,用力一拧。
“啊”厉南辰响起杀猪一般的惨叫。
“这是咋了?”郭原问道。
顶着老妈的死亡光线,厉南辰违心地说。
“没,没啥,就是突然想上厕所了。”
“厕所在院子里。”
厉南辰本不想上,但这下不上也不行了。
“别管他,咱们先吃。”厉母说。
郭原尝试着夹了一筷子凉粉,这一吃,就停不下嘴来。
又嫌这么吃不过瘾,自己去厨房取了个碗来,挖出一大坨,端着吃。
郭欣橙也是,吃相丝毫不比他爹优雅多少。
两碗凉粉下肚。
郭原才放下碗来,喝了口烈酒。
“爽,这才叫生活,老厉,你这小日子过得,可比我强多了。”
厉渊苦笑几声,几杯烈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班长,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是因为些政治原因,被撵到这来的,根本不是,不是下乡改造,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再也回不去了。”
郭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拍厉渊的肩膀,给他把酒倒上。
“班长,他们说我是亲蒋派,还骂我是叛徒,可我真的不是,我就是,不想在打仗了,太苦了,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啊……
二蛋,开福,毛球……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厉父说着,哽咽起来,连喝两杯白酒。
“班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梦见他们,可是他们都不理我,不理我……
我认为我的做法没错,老百姓,太苦了,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下来,怎么能又让他们处在战火纷飞,担惊受怕的年代。
就是委屈了阿霄,本来在军中有着大好前途,却被我毁了,毁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我儿子……
班长,你不知道,这孩子像我,性子执拗,爱国,又像你,枪法好,满腔热血,我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