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怪不得钱金玉今天如此反常,如此执着地反对离婚,甚至不惜说出那些罔顾人命的混账话!
什么指导意见,什么五好家庭,全是狗屁!全是幌子!
钱金玉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妇联的身份,利用她这个新人的盲从,来报私人的仇怨!
把一个饱受家暴、濒临死亡的女人当成了泄愤的工具,这样的领导,值得她追崇吗?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李梦的脚底板窜上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想起刚才在医院,苏锦绣那喷火的眼睛,还有江春花满身令人窒息的伤痕,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猛地冲上喉咙。
钱金玉发泄了一通,稍稍顺了口气,这才想起身后跟着的李梦。
她转过身,脸上挤出和善笑容,试图把刚才的失态掩饰过去:“小李啊,今天你也看到了,这个苏锦绣典型的老顽固,泼妇刁民,根本不……”
“钱主任,”李梦小脸紧绷,“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钱金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你下午把工作报告写完交给我审核,就写苏锦绣抗拒调解,态度蛮横。”
李梦猛迟疑之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她是新人,但她不会随随便便被人当枪使。
……
医院病房。
江少行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瞧着江春花,眼神里满是愧疚。
他没保护好闺女,没当好一个父亲。
“爸,我没事,你该忙就忙活,别让人家挑理开除你。”
江春花有些局促不安,她不知道说什么,只一味地催江少行走。
但她越是这样,江少行越是心里难受。
“养好了伤就回家住,我跟你妈养活你跟孩子们。”
“别担心你哥哥弟弟他们啥想法,他们说了不算,你妈说的算。”
苏锦绣推门进来,刚好听见这句。
“对,铺子那边后院都空着,能住人。我已经托人给找房子了,到时候遇到合适的,再买一两个院子,你想带着孩子单独住也行,跟你爸爸我们住也行,都行。”
江少行起身迎上去,接过苏锦绣手里的饭盒。
江春花却是被苏锦绣话里的信息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不说别的,乡下想翻盖房子都得好几百,城里的房子肯定更贵!
咋听上去,妈说买个院子那么轻松?
“来吃饭,趁热吃。”
苏锦绣打开饭盒,三个白胖的发面大包子挤在里面,有一个还破了口,露出里面的大肉馅儿。
“细粮面的,肉的,妈,爸,你们先吃。”
江春花咽了咽口水,舍不得吃这好东西。
她看向另外的饭盒,苏锦绣索性全都打开,依旧是肉包子。
路上她吃了一个,三个饭盒里九个包子,最后一个饭盒里是两碗豆浆的量。
“都是一样的,让你吃就吃,我去喊你姥姥。”
苏锦绣边说边塞给江春花一个,暄软的包子皮握在手里,江春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小到大,她都没吃过细粮面。
“吃呀,这孩子。”苏锦绣催促一声,没再去看江春花,她走出病房,才重重呼了口气。
她怎能不知道江春花为啥迟迟不下嘴?
赖她太偏心,曾经家里穷,有一口好的全给了大儿子。
是她对不住这几个闺女。
“爸在家里吃过了,你吃就行,不够再买,现在啊,你妈妈可能赚钱了,咱家糟子糕啥的还上了电视……”
病房内传来江少行温和的声音,苏锦绣回头透过门缝看,江春花终于开始大口大口吃东西。
江少行担心她噎着,给倒了一碗豆浆放在桌边晾着。
苏锦绣放心地离开,没多久,在医院住院部后面瞧见跟人家学打太极的苏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