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这具身体和我的灵魂没有百分百的契合,匹配度甚至比不上记忆恢复前的艾比的身体。
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我的灵魂经过长途跋涉后沾染上了太多尘埃,原本的肉体已经无法再容纳了吗?!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许近乡情怯,现在就只剩下无尽恐慌。脑海里闪过十几种对魂体产生影响的原因却没有一个可以确定,想要离开这个身体仔细检查灵魂,却发现已经被束缚住,只能被困在这具肉体上。睁不开眼睛的我反而失去了对外界探查的能力,陷入了一片黑暗。
“放松,慢慢来,身体的恢复需要时间。”我自己给自己打着气,“都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了,一切都会变好的。你还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呢,生活会回到你想要的样子的。”
但耳边传来的急促警报声打破了我的幻想,越来越快的脉搏在哭喊着身体已经开始缺氧。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也越来越急促,努力代替着失去控制的肺部想要尽可能给大脑多供给一点氧气。警报声吵醒了苏安,我听到椅子猛地推开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医生,快来医生!快来个人看看这是怎么了!”
这是他惊慌失措的喊叫,原来他害怕起来是这个样子。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各种指令,好几双手在按压我的身体,胳膊又扎了好几下,但都没有让警报声停止。
“不行,心跳太快了,这样会急性衰竭的。”
这应该是医生吧,焦急的语气透露着事情的严重性。我眼前的黑暗变得更加深邃,大脑里仿佛出现了幻觉:我正在一个长长的漆黑隧道里奋力奔跑,眼前只有一个小光点,但无论我如何努力,那个光点都没办法靠近分毫。
“崽崽,我的崽崽怎么了!”
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妈妈吗?也是,只有妈妈才会叫我崽崽了,哪怕我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崽崽你坚持住,妈妈来了!” 能听出来妈妈很想扑在我身上抱住我,但被医务人员拦住了。我真的太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了,想看看妈妈有没有因为我在病床上久卧不起而增添白发和皱纹。
“苏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这是爸爸焦急的责问。其实他挺喜欢苏安的,要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肯定不会这么凶。回应他的是苏安语无伦次的解释。
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我真的好恨命运的捉弄,沙漠里归途的旅人终究要因为海市蜃楼而奄奄一息。贼老天,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内心无法抑制的悲愤让我的灵魂颤抖地更加剧烈了,身体的不适也愈加激烈。
“嘀”
随着心电图归为一条直线,妈妈的抽泣变成了痛苦的哀嚎:“我的爱崽啊,你怎么就把妈妈丢下了啊,你走了可要妈妈怎么活。”
一声声泣血的呼喊让我本以为痛到麻木的心再次攥紧。“妈妈别哭了。”我真的好想抱住她,哪怕就一下,我所有的苦难都可以被抹平。医生还没有放弃,上了除颤器,我感到身体随着电流的吸力弹起又落下。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不论我多么大声的呼喊,黑黑的隧道里只有回音,没有一个人能听到。我落在床边的手被一个温暖但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应该是苏安吧,
“你别这样,你别丢下我。你再看我一眼啊!”
苏安声音里盛满绝望,刺得我灵魂都在尖叫。生命在飞快地流逝,哪怕自我回到身体以来从未响应过我的指令,我也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冰冷,连我爱的人们的声音也渐渐远离。
是我又做错了吗?如果我不曾回来,至少他们还能守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至少还能有个念想,还能有个思念的具体对象。如果我现在可以动,我一定会发出可以把整栋大楼的玻璃都震碎的尖啸,与所爱失之交臂的悲痛在我的灵魂里来回鼓荡,无法平息。
命运这个婊子再一次狠狠地玩弄了我,好像玩弄了我的身体还不够,一定要把我的灵魂也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碾得咯吱咯吱响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