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晨见安之若傻愣愣地坐在那,双眼无神地盯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母亲,便走到近前,将人轻轻揽住,用手拍着她的背,做无声安抚。
可安芷若在被司徒晨揽入怀中后,却突然情绪爆发了。她站起身来,不顾头脸地狠命捶打司徒晨,并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你这个杀人凶手,若不是因为你对待我的态度,让母亲郁结于心,母亲也不会病到今天这种程度。
前世,更是因为你的一句无事不要出府,我都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你这个两世都害了母亲性命的狗东西,我要与你不死不休!”
司徒晨没有这部分记忆,但他相信安芷若说的都是真的,看到妻子如此痛苦,司徒晨心里也十分苦涩。
他轻拥着安芷若哭得颤抖的身体,任由她如同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心里却只希望安芷若的痛苦,能够转移到他身上。
安芷若说的前世,说的两世这些词,引得衍亲王深深皱起眉头。
屋内的一众丫鬟、婆子们,在听到安芷若的话后,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都说表姑娘是因为受了刺激,发癔症了,居然开始说些前世今生的胡话。
谁知就当所有人都判定安芷若说胡话时,司徒晨却将哭累、打累的安芷若,紧紧地圈在怀里后,说道:
“芷若,你先冷静些,岳母现在并没有过世,而且本世子与你保证,今世与前生定然会不同。
等下太医来了,就可以救下岳母的命,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会为岳母寻来。”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用诧异,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相拥的两人。
安芷若听到司徒晨的话,终于冷静下来。她是被前世的记忆刺激得昏了头。
司徒晨说得对,母亲现在只是病危,确实还没有殒命,她眼含希冀地抬头望向司徒晨,求证般地问道:
“母亲会没事的,对吗?母亲不会如前世般,抛下我,对吗?”
司徒晨垂头看向怀里的安芷若,眼神坚定的说道:
“没错,我不会让岳母有事的,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有希望救过来。
芷若你先不要往坏处想,稳定好自己情绪,将所有事都交给夫君来处理。”
安芷若确实被司徒晨安抚住了,司徒晨所说的话,是安芷若主观上最愿意接受的结果。
所以她神情乖顺地点了点头,真心地觉得,已经六神无主的她,能有一个坚实的臂弯让她依靠。
这是安芷若自从提出和离后,唯一一次对司徒晨表现出依赖。他此刻的样子,看得司徒晨的整颗心,都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使司徒晨仿佛又找回了曾经那个,无比乖巧的妻子。
同时,司徒晨也在心中深深地懊悔起来。
他不明白,这样好的妻子,他为什么会忍心冷着脸对她。为什么会忍心看着她难过,又为什么会不相信她,而去相信外人?
司徒晨将怀里的娇躯紧了紧,口中不住的说着安慰的话。
虽然安芷若有时并未抬头看他,有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在他不断地轻声安抚下,安芷若不住颤抖的身体,渐渐地平复了一些。
衍亲王看着安芷若,乖巧地伏在司徒晨怀里,全身心信赖司徒晨的样子,心口觉得堵堵的,闷闷的。
但他也知道,此刻绝对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安芷若显然对她母亲十分在意,所以今日霍雅贤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本就身体孱弱的安芷若来说,无异于是致命的一击。
是故司徒晨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安抚住丫头,宋瑾瑜还是乐见其成的。
这时,御医终于赶到了,来的人是太医院的院判,一同随行的人,还有皇上的亲信李公公。
李公公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摆放着一颗看似有百年份的灵芝。他没有将灵芝直接交给安芷若,而是交到了衍亲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