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误会的人,可以解开误会,有亏欠的人,可以弥补过亏欠。
而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你对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你清醒状态下,自主做的决定。
而我们之间也没有亏欠,有的是血淋淋的仇恨,和你以命相抵,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安芷若平静的话语,却让司徒晨十分震撼,但他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于是转而问道:
“芷若,我记得你说过,你从不撒谎,那么当初你说过迷香的事,你也是受害者,这件事也是真的吗?”
不管过去多久,不管她还爱不爱司徒晨,安芷若对于平白被人冤枉的事,始终都是无法接受的。
她这个性子大概随了母亲,当年母亲就是被柳凤芝诬陷,又被父亲冤枉,才导致她原本很康健的身体,只因心气郁结,生生拖成了大病。
所以眼下有澄清一切的机会,安芷若也不想做个哑巴,她严肃地点头道:
“没错,具体的事情我以前跟你说过很多遍,今日便不想赘述了,你若是信便信,若是不信便算了。”
司徒晨闻言,眼中除了愧疚,反而闪过几分欣喜。
他早已经确认自己是爱着安芷若的,所以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爱着的女子,既是自己的恩人,也是宁可舍下清白,救了自己的红颜。
当安芷若说完那句话,他立刻急迫地说道:“我信,芷若,今后你说什么我都信。”
安芷若看出了司徒晨的一丝丝欢喜,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她澄清自己,不是想给司徒晨留机会。
为表明态度,安芷若补充道:“我用于寿命和清白救了你两次,你欠我的,还不清,也还不起。最重要的是,我不用你还了。
这一世能够真相大白,我还是有些欣慰的,起码没像前世一样,背着冤屈和骂名,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你要明白,即使真相大白了,也不代表我们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司徒晨能看出安芷若的眼中,对他再无半分情意,只余骇人的冰冷,和那淡漠到想让人尖叫的疏离。
他心慌急了,面对如此冰冷的妻子,他却找不到任何能拉近两人关系的办法,司徒晨本能地疯狂摇着头,否定道:
“不是的,芷若,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的,老天让你重活一次,让我们重新来过,不就是为了纠正以前的错误,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你看,这一世我们就没有再误会下去,所有的真相都已大白,怎么会突然变得没有机会了呢?”
安芷若丝毫也不想给他做白日梦的机会,故此,不建议把话说得更直白些。
“我们之间,当然不是突然没有机会的。我从满心欢喜,到心如死灰,这中间的每一步路,都是由你给的失望,铺就而成。
每一次,在你无所顾忌地制造感情裂痕的时候,你不知道我修补得该有多辛苦。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因为偏帮安芷欣,对我说过多少伤人的话,做过多少伤我的事?
你说你没有前世记忆,那就先不说前世,恐怕就连今生,你都数不清吧?
时至今日,我却要感谢你,毕竟人总要彻彻底底地绝望一次,才能放下过去,转身离开。”
就在司徒晨语塞之际,安芷若突然伸手,将司徒晨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
玉冠和头发没有了玉簪的束缚,瞬间披散下来,让司徒晨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安芷若手指摩挲着玉簪上的纹路,说道:“这个玉簪,是我不知画废了多少张图纸,才设计出的最满意的图案。
当时,我满心欢喜地想着,你带上它后,该有多么的玉树临风。”
话毕,安芷若将那个玉簪直接丢出了马车外,而后对着神色紧张的司徒晨,说道:
“以前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又来奉若珍宝,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贱吗?”
司徒晨被安芷若一个贱字,刺得脸色青白交加,这是过去半年里,他用在安芷若身上最多的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