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阿娘’,贤妃的心的被狠狠攥了一下。这孩子是不是讲的都是实话啊,好久没听她叫阿娘了,乍然听见,心里犯软。

“如果你讲的都是真的,昨晚上你跑什么?”姜玉冷声道:“如果你不心虚,昨儿夜里,你干什么不在家啊?我哥回来,你就逃窜一夜,你不就是害怕在我哥身边被拆穿吗,你就是要躲到大家息事宁人,让你白白得了便宜。你想逆天改命呢是吗?”

苏民安见局势已定,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信与不信,在各人意向,她不能左右什么,只是颇为寂寥的说,“我之所以躲,就是不想被你嘲讽,我不想看见我的妹妹,我的阿娘,为了花家的姑娘,嘲讽我,奚落我。所以我躲了。我不想和至亲的人吵架、自相残杀,你们明白吗。我连躲开也不可以吗!”

姜玉心中猛地一软,对苏民安心疼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亲眼看见花南薇带病绣灯笼,仅凭苏民安几句话便轻信苏民安,对花南薇并不公平,而且苏民安很会装可怜的。

事情到此,各人都陈述完了。

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想必就到了处罚苏民安环节。

苏民安双手竟不住的作颤起来,下意识将手伸进衣袖,暗暗压住那枚免罪的丹书铁卷。

贤妃言道,“末儿啊,此事你也记在心上,虽是身边最亲的人,但还是需要公正的。咱们王府是名门之家,你的身边人是决计不能有人品瑕疵的。该疏远就疏远些吧。”

苏民安静静的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姜元末的审判,会是什么惩罚,仗责,或是掌嘴,她猜不到,但一言九鼎的王爷,应会看在丹书铁卷的份上,不处罚她这个残废的。

而范家唯一对她没有偏见的义兄,以后恐怕也不会和她来往了。

“四妹。”范长云叫了她一声。

苏民安没有勇气去看范长云的目光。

“我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我妹绣了一个灯笼之后,花小姐将灯笼拿去,仿着我妹妹的绣品绣了剩余二百九十九个灯笼,却不告诉贤妃事情经过,”范长云见四妹不作声,便温声问,“我妹妹顾全大局,在人前保全贤妃娘娘和摄政王爷的颜面,有什么问题吗?”

苏民安的心房狠狠一撞,义兄他怎么......

花南薇猛地一怔,这范长云怎么油盐不进呢,他居然相信苏民安的话?在明知苏民安的前科前提下,还愿意坚定的相信苏民安,“范公子如果和民安是一样的为人,喜欢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么南薇无话可说。”

“什么一样的为人?你自己不让我妹绣灯笼,自己喜欢带病绣灯笼,事后又不告诉贤妃灯笼是你绣的,就设计陷害我妹在人前顾全大局而不得不说谎,到底是我妹想逆天改命,还是你想同王爷重修旧好位坐上王妃位子?”

范长云生气的说,“你真以为没人给我妹撑腰?我轻易不说话,不代表我可以看着我妹被欺负。”

范长云寻思,那么打入冷院,那件十年窃取花南薇功劳之事,会不会也有隐情?或许大家都冤枉了小四?

苏民安渐渐沉入谷底的心,猛地被一束阳光照拂,温暖了起来,义兄仍相信她,在得知她在众人前说谎后,还愿意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并且坚定为她发声,她眼睛一下热了起来,平生第一次叫他:“哥。”

范长云对姜元末躬身道:“请摄政王爷明察,我范长云以人格担保,我妹妹在此事上没有坏心。此间一定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