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林静了片刻,从苏民安表情没有看出异常,“你和王爷是如何约定的?何时他会放苒儿出府?”

“王爷和我将往事说明白后,答应放我带苒儿和你一起生活。不过呢,贤妃和姜玉希望同我和苒儿吃一顿饭,今晚吃完饭我看情况,如果时间很早,我便带苒儿离府和你团圆。”

沈正林想了想同花南薇的约定,以及民安此时对王爷并无恨意,也对王爷不再抗拒,他有些慌了,还是希望民安逃避抗拒王爷,以免后顾之忧,“我娘这边身体看起来不太好,这样吧,我知道你和贤妃姜玉也很久没见,毕竟曾经情同母女,情同姐妹,在相国府她们对你有袒护之意,想必一直对你不曾忘却,你和她们可以好好叙旧。我明日一早就在王府外接你。你腿不舒服,今日已经出来一趟,回去便好生休息。”

“明日一早?”

苏民安有些犹豫,因为姜元末好说放她二月十七前离府,她其实想今晚走的,再在姜元末府上住一晚,也许会给皇次子添麻烦,既然皇次子并不曾伤害她,她也没有必要故意惹他的妻子不愉快。

“嗯。”

“今晚可以吗。”苏民安小声说,“正林,我并不想在前夫家住了。”

“我不确定我母亲的身体会怎样。不如我们约今晚亥时为节点,若是我那时还未在府外等你,你便在府内歇下。”沈正林说,“翌日一早,我便在府门等你们。我尽量今晚赶去。”

苏民安到底没有不通情达理的要求他放下他娘亲,先去接她安顿她和苒儿。而且亥时,兴许他也就忙完了去接她和苒儿了,便没有继续推却,点头道:“好的。”

沈正林低下头,亲昵的和她抵着额头,随即在她额头亲了亲,“上车吧。”

“晚些见,正林。”

苏民安转身上了马车,从车窗里看了看沈正林,他正对她摆手。

马车大概转了个弯,刚拐出了通往沈府的这条必经的巷弄,便听砰的一声,马车剧烈的晃了晃。

苏民安颇有些受惊道:“车夫,怎么了?”

“车碾石头上了,车轮子弯了。”车夫说,“姑娘,不然你回家先等一下,我赶这辆坏车先走,稍晚叫别的车夫来接你。”

苏民安步下车来,看见车轮当真弯了,她从衣袖掏了碎银给车夫付钱,“你走吧,去修车就是。不用叫人拐回来接我。我自己就近找车就可以。”

苏民安并不想回去沈府再等半天,主要是不愿意看见沈母。

她当前这个状态,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她不愿意接近。

但要求正林和他母亲断亲,这种事情她也不会去做,勉强委屈自己,她又不愿意。

谈婚论嫁真的麻烦。

马车以一种奇怪的轨迹走远了。

路上的积雪化完了,路面半干,路面上有马车轮子碾压过的痕迹。

苏民安百无聊赖,便踩着车轮印子缓缓的走着。

许久没有看见有马车经过。

忽然叹口气,索性坐在路沿上,等过路的马车。

她拿起一根小木枝,在地上乱画。孤零零,又安静的厉害。在无助的时候,给自己找着乐子。

余光看见有人影在她身近停住,也是从巷弄出来的,看衣摆是玉白色,并非正林穿的青色,想来是巷弄里旁的住家。

她倒没有抬头去看。

“今日若你有个破掉的碗,倒很像那日我捡你回府时情景。”

不期然间的出声。

他的嗓子很有些清冷,在冬日的午后,一如多年前她乞讨时那样让人记忆深刻。

苏民安抬起头来,便见姜元末正立在她的身畔,鼻子莫名酸了酸,倒没有如四岁时那样拉他衣袖说带我回家。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路过这一带。”姜元末轻声道。

“你怎么从巷弄里出来的?”苏民安皱眉,“你方才在正林家不远?”

“嗯。”姜元末没有提方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