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不是许轻衣，万事讲法。

更不屑于跟陆时敬这种法外狂徒讲道理。

陆庭深大跨步迈出包厢，余光瞥见一道纤细身影，蓦地一怔，侧目看去。

许轻衣通红着眼，望着他。

陆庭深皱起眉，责备目光冷冷地落在郑直脸上，“怎么回事？”

郑直脸色尴尬。

许轻衣先一步替他解围，“是我威胁他，不要作声的。”

陆庭深上前，牵住她手。

手指刚碰上她指尖，她颤了颤，握紧拳躲开。

陆庭深眼神凝滞，“都听见了。”

“我们……”

她无措地看向他，眼底挣扎汹涌，又带着不舍，还有愧疚。

陆庭深再次牵住她手，紧紧的，没让她挣脱。

“你答应过我的。”

他牵着她走出会所。

“无论发生任何，都不会离开我。”

许轻衣脑子里还回放着陆时敬的话，她停下脚步，鼓起勇气看着陆庭深，“陆时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他信口胡诌，还是真的有证据？”

陆庭深的心往下一坠。

他低眸看着她，只淡声问道：“你要离开我吗？”

她瞳孔震了震，眼底湿气氤氲，垂下头。

“对不起。”

陆庭深胸口一阵发凉。

下一秒，又听见她说：

“我现在，已经做不到离开你。”

“庭深，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如果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也是真的不配得到现在的一切，甚至连喜欢你，都不配。”

“可是现在要我放弃你，我舍不得。”

哪怕再早一点得知真相呢。

在他对她好之前，让她知道一切，她会自责，也会对他愧疚，但一定不会厚脸皮地要留在他身边。

“你和顾阿姨感情那么的好，因为她，才有了八岁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可是如果是我爸爸……”

许轻衣再说不下去。

她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许晏平会是害死顾晚姝的凶手。

陆庭深心情比许轻衣还复杂。

那起车祸的真相，如果不是陆时敬突然来这一出，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要再让她知道。现在让她知道这个假消息，对未来告诉她事实，只会徒添更多伤害。

他也没有信心，她仍会坚定地留在她身边。

上辈子的自己，甚至因为错误的真相，放弃了她，还说了那么多伤害她的话。

又凭什么来要求她的不离开。

可是如果不告诉她真相

陆庭深垂下眸，看着她眼里深切的愧疚和自责，心里也愈发不是滋味。

她不该承担这些。

一切都是陆时敬的错，却要她来经历痛苦，这不公平。

“衣衣。”

陆庭深扣住她腰，低头吻了吻她挂着泪的眼角。

“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真相，给我点时间，好吗？”

许轻衣眼眸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小声道：“如果真相就是这样，你还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她知道，自己再说这种话，也太自私了。

可她想要他。

得到后的失去，往往比从未得到，更让人痛苦不堪。后者会遗憾不甘，前者却会永远把人困在原地。

陆庭深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