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衣说。

陆庭深并不放心,“你刚才想寻死。”

言下之意,他不可能放任她单独在这里。

许轻衣不再说话。

但眼睛,只看着碑。

陆庭深想了想,往旁边退开几步,给了她和陆峋单独的空间,小郑这时拿着药走过来,“陆先生,您今天的药还没吃。”

陆庭深接过药,吃下。

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药,他竟觉得要苦涩许多。

许轻衣在碑前,坐了整整一天。

晚上,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晕倒的时候,她苍白的手指缓缓从陆峋名字上划过,一天时间,这双手不知道拂过他名字多少次,十指指腹磨出血,沾在碑上。

陆庭深把人抱起来,放回车里。

-

许轻衣再醒来,是在病房。

已经是第二天。

前一天的一幕幕,反反复复从脑子里像幻灯片一样闪过,最后定格在墓碑上的陆峋两个字。

她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难受地吐了起来。

陆庭深这时进来病房。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在他走近后,拉住他衣角,恳求地说:“昨天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陆峋和你们联合起来,想瞒着我什么事?”

陆庭深看向她,“衣衣,不想让陆峋离开的人,不止你一个。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骗人。”

病房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吴逸和贺安淮一前一后走进来。

虽然知道瞒一辈子也是不可能的事,可吴逸也没想到,陆庭深会这么快就让许轻衣回国。

他看向许轻衣,“许小姐,我有话跟您讲,方便吗?”

许轻衣很轻地点了点头。

第405章 眼睛,和他很像

吴逸:“陆峋总走之前,将他在陆氏所有的股份都转到您的名下,以后您就是陆氏的直接控制人。至于经营方面,也不需要您操心,信托公司会打理好一切。”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泪终于还是一滴滴地砸在白色床单上。

她根本什么也不想要。

只想要他回来。

哪怕拿自己的命去换。

许轻衣:“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吴逸脸色白了白。

贺安淮突然冷笑一声,“他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连身体都不完整了,浑身是血,怎么可能不痛苦?”

“闭嘴。”

陆庭深冷冷的目光射向他,贺安淮咽下后面的话,不服气地别开头。

许轻衣偏头看着窗户方向。

陆庭深注意到,走过去挡住她视野,她目光落在他脸上,突然怔愣:“你眼睛好漂亮。”

陆庭深凝眸。

一旁的吴逸眸色闪了闪,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拉着贺安淮离开病房。

许轻衣还看着陆庭深眼睛。

后者面不改色,任她盯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别忘了你怀着孕,做任何傻事,都是一尸两命。”

她眼睛红了红,带着哭腔,“可我真的撑不下去。”

明明不久前,陆峋才为她戴上戒指。

他们商量着结婚时间,又说好了要去旅游。

可是一眨眼,她就永远地失去了他。

以后的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陆庭深黑眸直视着她,认真地说:“小叔只会希望,你过得越来越好。他把整个陆氏送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