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父王也是默认,以牺牲自己,来保全宣王府。
宗肆从不畏惧为守护王府而亡,也不介意父王为了宣王府放弃自己。
却是没想到,父王会配合敬文帝,亲自派人动手。
他慢慢地脱力,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止的从口中涌出,或许极狼狈,他高傲的活了二十余年,这般狼狈,也许是头一次。
也许他未必能活。
方才中剑时,他有一个念头:他想再见她一眼。
也不知为何,临死前,他很想看她一眼。
想到发疯。
想到五脏六腑,都遗憾得发疼。
想让她照顾好自己。
想告诉她……他其实一直很想她,他应该比他以为的,要喜欢她。
想让她知晓,宣王府的世子,也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想让她心疼心疼他。
宗肆不知这一回见到的宁芙,是否如同墓哀山那次一样,是幻觉。
他很累了,就当是真的,就当她愿意在他弥留之际,心疼他。
“冬珠!快来搭把手!”
宁芙飞快地下了马车。
两人合力将男人抬上了马车。
“姑娘,别管他了,否则恐怕会招惹上事端。”冬珠却是有些担忧道。
宗肆隐隐听见了这一句,动了下,那些人还在找他,若是宁国公府牵扯进来,未必是好事。
他便默认了冬珠的说法,是以并未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
宁芙以为他是警惕,便安抚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
宗肆顿了顿,闭上眼,面具下的眼眶微红。
第128章 缘起时
宁芙看着受伤的男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并无半分支承的余力。
与上一世相同,男子看去有些瘦弱,双手皲裂,衣物皆有破损,大抵是被人追杀许久,是以都是时候风餐露宿。
她坐下来,搀扶住他,他从面具中渗出来的血迹,滴在她裙摆上,渐渐漫延开。
“姑娘。”冬珠不安道,染上这等污秽之物,怕是不太吉利。
宁芙不便冒然摘下他的面具,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溢出来的血迹,又简单替他扎紧了伤口,先止了血,生怕弄疼了他。
男子的手,忽地颤颤巍巍的抬起,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手下触感,温热、细腻。
胸口虽疼得让他动弹不得,分明伤得极重,敬文帝的人,也很快便会找上他,可他此刻却是很安心。
阿芙。
他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却又牵起一阵细细密密地疼,一想到她,便会如此。
所有人都抛弃他又如何?有她愿意救他,这人世间,便没那般差劲。
“公子可愿意相信我?”宁芙看着他,低声问道。
”嗯。”他艰难地从嘴角溢出一声来。
宁芙道:“公子认识我?”
否则人在将死之时,是无法信任一个外人的,何况他的命运已有了些许变化,定然是与自己有过交集之人。
宗肆不愿将她卷进此事,却也知她有这般猜测,定然是有证据的,也未否认,只勉强出声道:“送我出城。”
不是他不想多说几句,是得节省体力。
宁芙在心中沉吟了一番,眼下是无法带他回宁宅的,救人却也不能将国公府牵连进来。
至于他是谁,也是不知为妙。
是以哪怕她听出了他刻意改变的声线,也未再多问他的身份。
“冬珠,你先回府。”宁芙道,这车马,是她以游玩公子的身份在马庄中租借的,便是被发现了,也怀疑不到宁国公府头上。
冬珠自然是不肯:“姑娘就别管他了,不过是个外人,方才他还拿剑指着你,谁知晓到底是不是个好人,大不了找个大夫给他便是了。”
“现在县城中,还藏匿着寻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