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云杪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情况很尴尬。

陆从知现在浑身上下只在腰间系了浴巾,而他大片冷白的胸膛、恰到好处的腹肌、流畅诱人的人鱼线以及笔直有力的大长腿,一览无余。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的,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坠入锁骨,然后又沿着肌肉的线条没入腰际……

下午的阳光斜刺进来,刚好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打了一束聚光灯,怎一个活色生香!

江云杪看得耳根子都发热了。

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转过了身,“那个……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刚冲完澡。”陆从知顺着光线看到她烫红的耳尖,嘴角不由得轻轻扬起一抹弧度。

“那我喊你你怎么不出声?”

“可能水声太大了,没听到。”

“你赶紧穿上衣服,我去外面。”

“噢。”

第207章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在二楼客厅,江云杪看到桌上又添了新的作品,她不确定陆从知要表达什么主题,似乎有点魔法庄园的感觉,非常唯美。

其实沉下心来打磨这些作品并不容易,但不得不说,呈现出来的作品颇有意趣。

她真的很佩服陆从知,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巧夺天工的手艺。

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江云杪下意识地回头,便看到陆从知已经换上了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挺拔颀长,湿润的头发凌乱中透着几分慵懒魅惑,五官深刻,眸若星辰。

空气中满是他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

她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世说新语·容止》中的一句话,“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她自然没见过裴叔则,不知道他到底长得有多惊艳。

但此刻,她觉得陆从知亦配得上这句话。

“你找我有事?”陆从知淡淡地启唇,重复地问了一下之前的问题。

江云杪在他低沉的嗓音中回过神来,她眸光闪了闪,略带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陆从知眼底流露出一抹不知名的情愫。

他表情淡了下来,眸子里缓缓浮现出一抹颓意,“你都知道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江云杪的心情也跟着往下跌坠,她望着逆光而立的他,周遭尘埃浮动,“医院是怎么说的?”

陆从知叹了口气,声音显得无比沉闷,“还能怎么说,先停职,等调查结果。”

江云杪将刚才去楼下接的一杯水递给他,柔声安慰了一句,“那你就当医院给你放了个假,休息几天,或者出去散散心。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回医院上班了。”

陆从知从她手中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他苦笑着,“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出去玩。”他表情沉重,眉头紧锁,仿佛眼里的光都寂灭了。

江云杪感觉心头一阵酸涩。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天之骄子,永远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沉稳中保留着少年感,敢爱敢恨,活得潇洒肆意,骄矜而又充满涵养。

可现在,他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身上骄傲的光明显暗了下来。

“不过,谢谢你相信我。”陆从知似乎从她的安慰中找到了一点力量。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人生漫长,会遇到无数的挫折,你就把这次看成一次挫折教育,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给自己设限太多,你只是医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江云杪试图帮他释放压力。

陆从知无奈地笑笑,“江云杪,你难道怕我想不开吗?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只是替那个小男孩感到惋惜,又因为被停职有点丧,再加上车子和身上被人砸了烂蔬果和臭鸡蛋,心里有点堵得慌而已。”他攥着水杯,又发泄般地喝了一大口。

江云杪扫过他眉宇间的倨傲,是啊,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陆家三少,何时受到过这种羞辱。

如果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