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巨大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肖政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曲簌刚刚说出口的话语:“生同衾、死同穴”。这听起来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间。

沉重而又真挚的承诺,从她口中说出,竟是那样的自然和随意,仿佛谈论的只是日常的吃饭穿衣这般稀松平常之事。他不禁回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然而仔细想来,除了平日里对她多一些宠溺和纵容以外,他也未曾做过什么能值得她生死相随的事来。

如果真的要比,清和殿日益丰盈起来的私库,也足够她获得的那些偏宠了。

忽然间,肖政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一个念头:他何其有幸能得到一人真心相待。

不知道回什么好,说了做不到徒让人伤心,隔了好久,肖政才开口道:“净说胡话,我怎么舍得带你走。”

曲簌当不知道肖政的反应的与众不同,笑着道:“好了,我们都还年轻,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和皇上都要长命百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对,我们都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这一打岔,曲簌心中的害怕减少了许多,孩子还没影呢,她做什么自己吓自己,不害怕了,曲簌就开始找茬,一本正经的看着肖政,问道:“皇上,李小仪生孩子你为何最后一个到,比我还要后到呢。”

肖政被曲簌这突如其来又跳脱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回答:“朕又不是御医,来了也帮不上忙,这么早去作甚?”

说罢,肖政觉得这个回答似乎没有不妥,但话出口的时候,眼前的人眼中好像多了丝她看不懂的意味,好奇问道:“在想什么?”

曲簌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你有点渣而已,但想想也没什么,后宫女子为皇上开枝散叶理所当然,皇上个个都要守着,怎么可能,是她梦魇之后矫情了。

但知道归知道,放在她身上她就是觉得不行,她在产房里面拼死拼活生孩子,孩子的爹等快生了或者生了才来看一眼,她会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想到此,曲簌神情严肃的交代,“皇上,以后我生孩子你要在外面等着,你在外面守着,我才安心。生了孩子也要先关心我,孩子还小不记事,你先关心她/他没用,先关心我,我会记得的。”

男人的体贴大多天生是没有的,但没关系,她可以后天培养。

肖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一时觉得好笑不已,刚才还说害怕不生孩子,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开始与还没出生的孩子争起宠来,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可既然遇到了,怎么办,当然只能宠着了。

“好,朕到时候第一个看你,你放心,你生孩子,除了无法推脱的大事,朕一定从头到尾陪着,有任何危险,也一定保你,孩子生了,也先看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曲簌满意的点头。

肖政见人恢复的差不多了,时间尚早,便问道:“还继续午睡吗?”

经肖政提醒,曲簌顿时困意上头,不睡起来也没事做,躺下去,拉起被子盖好,只说了一个字,“睡。”不一会儿,真的又睡着了。

肖政盯着看了大约一刻钟,看她呼吸平稳,再没有异样,才蹑手蹑脚的起身离开,深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儿。

雪文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到菊芳堂,李小仪还陷入沉睡中,赵贵仪还未来抱走三皇子,雪文心里希望赵贵仪能迟一些来,至少等小主醒了看一眼三皇子再抱走,否则小主怕是这一生都不能看到三皇子一眼了。

雪文坐在床边,等了又等,等到天色渐暗,李小仪终于醒了,艰难的睁开眼睛。

“水……水……”

雪文连忙倒了杯热水喂给李小仪,“小主,慢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