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砚的心意,她的确早就知晓了,只不过之前一心复仇,没有太多精力考虑此事。

前世,江知念并未在旁人身上感受到过什么真心,她以为的真心,到最后都背叛了她,今生,她自然也不敢轻易相信什么真心。

而此刻,江知念稍稍挣开陆君砚,抬起头,一双星眸就如此撞上陆君砚的眼眸,如月下静湖一般幽静深沉,可这片湖中盛满的都是情谊。

江知念的眼底渐渐浮现出动容。

“将我从鹿卧山接回去的,是你?”江知念轻轻开口。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揽月同她说,是陆君砚的人将她救回围场的,她一直都没有怀疑。毕竟像陆君砚这样身份的人,要做什么事情,吩咐下去便是。

不需要自己涉险。

且她以为陆君砚的眼疾还没有恢复。

直到上一次他们从客栈之中逃出来,在山林里逃命穿梭之时,她莫名感觉到十分熟悉。

在浔州做温宁的这段日子里,没有师兄给她制的百忧解,她每天睡得都不好,又开始了多梦浅眠的日子。

恰是这几日,她将前世和这一世都梦了一遍,将鹿卧山经历的逃杀又记起来了,隐隐在最后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分明就是陆君砚的。

陆君砚没料到江知念忽然问及此事,对此他没有必要再隐瞒,于是点了点头。

江知念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情绪,她的心就像是被陆君砚捧在手心中,被温柔和爱紧紧包围着,一口气也喘不过来。

即便冒着危险和被拆穿的风险,他第一时刻还是想着来救她。

看着江知念美眸之中渐渐盈起的眼泪,陆君砚心下一紧,难道知念是在生他瞒着她的气?

他欲出言解释,可却被江知念的动作打断。

她微微踮脚,在陆君砚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

陆君砚怔了一瞬,就在江知念离开他唇的瞬间,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揽了回来,他身量太高,不想叫她受累,便自己低头稍稍弯腰,主动吻上她的朱唇。

一开始,他只是轻轻地碰到知念的嘴唇,担心她不愿,仍有拒绝的权利,可见知念不曾挣扎,手只是轻轻依着他时,陆君砚加重了这个吻。

从和煦春风变成狂风急雨,他一步步加深这个吻,深到江知念脚下浮软,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架子。

陆君砚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伸手伏在她后脑勺,以防撞到。

之后,便是沉重的呼吸声相撞,陆君砚将她搂入怀中,喷薄的气息在她耳边沉浮,江知念只感觉自己耳垂似乎被温热柔软碰了一下。

紧贴着她的胸膛,两人彼此分享心跳。

陆君砚声音沙哑低沉,“可以吗?”

可以吗?

他及时拉回理智,想起梦里自己伤害过知念,他不愿意也不舍得再伤害她一次。

片刻,没等到江知念的回答,陆君砚便准备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臂上,她忽然将他拉住,美眸微湿,“可以。”

是他,就可以。前世的阴影,这一世,他早就抚平了。

……

楼下的半夏神色凝重,思来想去还是道,“小姐和世子分别,我自然是要跟着小姐的。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云终抬眸,听她说,“这次流放走得急,我还有些银票放在侯府房间的枕头夹层之中,你回去之后,可否想法子送来给我。”

云终,“……”

“你便不能想想如何劝劝世子妃?”

半夏脸色复杂,“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听小姐的话,为小姐考虑。”

“你若是不愿意,我写信给扶光折柳也行,但她们不便出入侯府。”

“怎么这么久了,小姐还没有叫我们?小姐不会和世子吵起来了吧!”半夏有些着急,与云终匆匆上去,却在快要走到门口时,云终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