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砚!”陆远沉声呵道,“反了不成!”

江知念出声道,“恰好我也有话同侯爷说,世子你且去忙吧。”

陆君砚拉住她的手,江知念知晓他担心自己,要护着自己,可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先顺着荣安侯,当着这么多面,无论是陆君砚赢还是陆远赢,只会叫下人猜测,看了笑话。

陆君砚赢了是忤逆不孝,陆远赢了,也拂了陆君砚这个世子的面子,江知念定然不可能瞧着事情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此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她像是安慰一般,拍了拍陆君砚的手,叫他放心,随后才跟着陆远去了祠堂。

陆氏祠堂现在空旷得很,上供奉着一排排牌位和各路神像,中间摆放着跪拜的蒲团。

江知念刚跟了进去,外头便有侍卫将祠堂门合上,江知念听到关门的声音,若有所思地看向陆远的背影。

只见他自己先上了香,随后转头,沉着脸呵道,“忤逆不孝,还不跪下!”

江知念走了两步,到了蒲团前,却停了下来,没有再多走一步,也没有跪下去的意思,她抬眼看向陆远,“还请侯爷明示,知念为何要跪?”

陆远本就凶,少见他这般说话,还不害怕的女子,不仅不怕,还敢违抗他的话。

“倘若侯爷是让我来拜见陆家列祖列宗,承认我这个儿媳,我在侯府做的事情,那我的确该跪;可要是侯爷是觉得我因做错了事情,或是忤逆长辈,罚我跪在此,那我不跪!”

“你觉得你没错?”陆远声音冷沉,眸光如鹰。

祠堂之内气压低得不行,江知念转眸不再看他,反而扬了扬下颌,“我何错之有?忤逆长辈?是长辈不仁不慈在先!”

“侯爷说的若是这个,那就恕知念也不能从命,可能是观念不同,我不觉得这是忤逆长辈。”

“油嘴滑舌!”

“老夫人君砚的祖母,你却忤逆刁难于她,即便你不喜欢老夫人,可又考虑过君砚,你要让他与你一道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江知念嗤笑一声,“那老夫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又考虑过世子?”

“荣安侯常年在外,明知老夫人不喜欢世子,却一味便帮老夫人说话,侯爷又可曾考虑过世子?侯爷要做个孝子,却也不能半分不考虑世子的处境吧!”

“我未曾嫁入侯府时,京城谁都能对着他评头论足一句,其中若没有侯府的首肯,难道他们敢吗?”

“侯爷,正是因为老夫人是世子的祖母,这些年来,他所受的委屈,对您只字未露,因为世子不想让您为难。”

“可老夫人呢,倘若当真在乎您,在乎世子,又怎会写信去盼着您与世子父子之间反目成仇?”

“因为老夫人是世子的祖母,无论老夫人行事多么荒谬,世子也一忍再忍,只是怕您难做。”

“侯爷是当真一无所知,还是明明知晓,却不在乎呢?”

虽然从陆君砚的话中,江知念听得出荣安侯对陆君砚的付出,并不逊于任何一位父亲,可人无完人,在这方面,他的确让陆君砚受了不少不必要的委屈。

陆远没想到江知念会说这样一大段的话,听着她说京城之人嘲弄瞧不起陆君砚时,他心中一痛,想到陆君砚也许受了委屈,却因为顾及自己,从不曾说出来时,心中更是泛起异样的疼痛。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想说自己并非不知晓,只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的确没有想到内宅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想着君砚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母亲再如何,也不会……

“不管侯爷在不在乎,我在乎,我既然嫁给了世子,便不会再让世子过之前的日子,外人想要伤害他不行,家人更不行!”

“知念忘了,侯爷常年不在京城,恐怕不知京城中都说我手段了得,现在谁胆敢当着我的面非议他一句,我便不会像对待老夫人这般留情。”

江知念不仅表明了自己态度,更想告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