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江知念想到大婚后,圣上的话。眸光一寸一寸暗下,陆君砚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五岁时又因落水而失明,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一面要应对视自己为肉中刺的祖母、暗处射来的冷箭;一面要独自面对无尽的黑暗,众人的嘲讽和恶意。

忽然,冰冷的指尖被覆盖,干燥温暖的大手将她指尖包裹,轻柔的捏着,“凉了?披件披风吧。”

他虽说着,可手没放开她,既不打算让她去拿披风,也没打算代劳。

江知念抬眼,陆君砚带着笑意的黑眸,弥补了她心间曾经的遗憾,将愣住的她拉入怀中,“我想也不用,有我在,不会让你着凉。”

她曾在许多次看向陆君砚时感叹,这样好的一张皮囊,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眸,若是能瞧得见,眼中若有神色,该会是怎样的?

现在她看见了,如同深井中落入了繁星,将春风揉碎了沉溺进去。

江知念抽出手,抵在陆君砚身前,抬眼问道,“所以你不是有意瞒我,只是担心被旁人知晓?”

陆君砚道,“我并非不信任你,这些事情说来话长。”

“我不知如何与你开口,更不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将你牵扯进去。”

这一刻,江知念已经全然理解了陆君砚的想法,她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之人,陆君砚有不得不瞒她的理由,而这其中,并没有对她不利的,这就够了。

正如她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有无法对陆君砚启口之事。

“世子如此做,是对的。”

她从陆君砚怀中转身,手轻轻抚过他母亲的画像,她上次就觉得这卷轴所用材料并不一般,这幅画与她修复的话,能够看得出是一个人所作。而她觉得眼熟的落章,正是在绥帝那里看到过一眼。

“只是在长公主中,为何露出痕迹被玉竺看出来了?”

第324章 封王

陆君砚将当时情景说了一遍,随后道,“其实玉竺不知晓卷轴中的人是我母亲,她不过是被沈怀安利用,若是画像流传出去,终究有损侯府的声誉。”

实则不只是估计侯府,他最不想影响的人是荣安侯。

记忆里,荣安侯为了自己,已经付出良多,这也是为何,他能够容忍朱氏这般久。

知晓了始末,江知念也不再生气,便准备吩咐折柳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陆君砚拦住她,“你忘了?徐先生说,你的手碰不得水。”

“无妨,有折柳和扶光在,她们可以替我沐浴。”

说完她便一副送客的深情,陆君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眼下府上都说你我不和,今夜还是留宿在琳琅阁吧,让流言不攻自破。”

江知念神色不大自然,“这怎么方便?”

“有何不方便?之前不就是这般?你且去沐浴吧,我洗漱后就在那张美人榻休息。”

她还想出言拒绝,陆君砚已经让人将美人榻垫上厚褥,还抱了被子来。

“小姐,热水好了。”

江知念便只能先去沐浴。

在浴桶之中磨蹭了许久,等到她再回房间时,烛光只剩了一盏,光亮浅浅淡淡的。

而陆君砚背对着她,呼吸早已均匀。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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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到了最深处,如今早起已经有了冷意,折柳将薄薄厚厚的披风都翻了出来,还与江知念商讨着,今年要做什么颜色的冬衣。

玉裳阁自开业以来,生意便一直红火,但每当换季时,最为忙碌,可不管多忙,她也会先替身边人将衣裳都安排妥当。

“待来年开春,在京城之中再开一家玉裳阁,如何?”江知念拿着京城的地图,仔仔细细地寻找着下一个地段。

院子外有人步履匆匆地进来,“世子妃!宫中传来圣旨,州府间的水渠建成,日后浔州夏日不必再受水灾困扰了!冬日也有水可引用!世子治水建渠有功,圣上特封为丹阳王!”

江知念一时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跪在地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