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祖母才能做主江府,孙女若不问你,岂不是越俎代庖嘛?”江知念扬起笑来。

话虽这么说,但江老夫人知道,江执念是担心伤了自己的心。

二房三房都不是她所出,所以她没什么感情。

陈氏遣退了夫子,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候江知念要是插手,最好过问一下她,也说明她的念念十分懂事,拎得清!

江老夫人也不多问,知道江知念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左右与她没什么关系,便也没有再多说此事。

想到念念的伤势,江老夫人不再唠叨,祖孙两人一同吃了个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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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侯府。

云初把探子在尚书府所了解到的,一一转述。

陆君砚躺靠在太师椅上,一双腿交叠放在书案之上,系在眼睛上纱带与他的长发纠缠倾泻而下。

若是旁人见了,定会觉得,此时的陆君砚,与往日里那个温润如玉,沉稳有礼的陆君砚,大相径庭。

闻声,陆君砚慢慢坐了起来。

仿佛对于云初所说的事情太过意外。

“真想不到,平时如此冷静强势的江姑娘,在尚书府过得是这种日子。”云初总结道。

的确想不到。

他梦中的江知念,娇柔动人,而他见到的江知念,矜贵冷静。

但无论是哪一个她,给陆君砚的感觉,都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

原先他以为,能被皇后看上,倾全族之力培养长大的女子,必定是骄傲瞩目,被人包容、爱护的。

今日听了这些,才知道,原来她过得这么不容易。

难怪,她会伤得这么重。

“她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沉默片刻后,陆君砚开口问。

云初:“江家一直对外宣称江家二小姐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养在庄子上,但其实抱错了。”

“现在皇后娘娘属意江姑娘,江家自然不会傻到错失这个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

陆君砚了然,可是现在太子明显更喜欢江若蓁,那江家还会保守这个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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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念还以为江家人这么消停,原是祖母勒令他们不许打扰自己养病。

她白日里入宫祈福抄经书,回到江府后也要抄到天色完全黑下。

闻璟师兄给的伤药效果很好,到了临近宫宴那几日,已经看不出脸上的伤痕了。

至于江家人。

江若祁被杖责,身上带了伤,不便去兵部任职。

祖母便让他辞官在家养伤,免得惹出事情来。

被罚跪的江若蓁,开始那几日做了做样子,去祠堂跪了半个时辰。

江母心疼,便站在祠堂外陪着。

江知念听说了,倒是乐于见到这一幕,“母亲精力好,就让她陪着吧,省得她不放心。”

累的又不是自己。

后来,江若蓁就一病不起,罚跪的事情不了了之。

但江母觉着江老夫人苛待江若蓁,每日以泪洗面。

原本是想来琳琅阁找江知念,让她去老夫人面前求求情。

哪知道被朱嬷嬷挡在外面。

折柳学着朱嬷嬷的神态,“老夫人说了,若是病了还不安生,那就继续到祠堂里罚跪,大夫人不放心,就陪着二小姐一起跪!”

“大夫人,二小姐生的什么病,老夫人可都清清楚楚,她老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您要是继续如此,老夫人就要去仔细瞧瞧二小姐了。”

这番话,把江母说得愣在原地,讪讪然地回了自己院子。

折柳一边给江知念拆纱布,一边道,“老夫人都便宜二小姐了!”

祖母终究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毕竟也是自己亲孙子孙女,哪有不心软的道理?

江知念都知道。

与江家对抗、复仇的路,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