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缱故意逗贺望,一本正经道,“喜欢他,是我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你怎么就跟小时候一个德行!这么爱钻牛角尖!”
见贺缱听都不愿意听,转身就走,贺望气急,跟在她身后一顿絮絮叨叨。
……
这一夜,沙漠起了风,吹得帐篷不停摇晃。
夏如棠睡得不踏实,索性早早起来泡了一杯咖啡,今天还有夜景拍摄,得忙十几个小时,需要充沛的精力才能扛得住。
以前就听闻孟斯秋工作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算是深刻体验到了。
孟斯秋就是个细节狂魔,一丁点误差都不行,每个镜头都追求极致的完美,经常一天下来都在怒吼。
剧组里工作人员每天都叫苦不迭,但隔天一早又会恢复斗志。
就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压力之下,孟斯秋才能年纪轻轻就拿下百亿票房导演。
所以,大家虽然又苦又累,但都心服口服。
这会,夏如棠站在帐篷外面喝着咖啡,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心里很是感慨。
“昨晚睡得怎么样?”
贺杳走到夏如棠身边,“要是今晚风还那么大的话,你可以到我放车上睡,正好还有个折叠床给你睡。”
“再看吧。”
夏如棠看向贺杳,不由得想起昨晚蔺世霆在电话里的急切语气。
昨晚挂了电话,蔺世霆就再也没了消息,也不知道贺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最近有跟贺小姐联系吗?”
“嗯?”
贺杳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起缱缱了?怎么?缱缱采访蔺总让你有危机感了?”
夏如棠莞尔一笑,“不是,就是想起来上次她过来你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看你们感情还挺好。”
“是吗?”
贺杳转头看向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眼里盛满光芒,却显得空洞。
“你也知道她会过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的采访。我这人没什么亲人缘分,我早就习惯了。”
“我身为长辈,多多少少也应该关照她,跟她还算是聊得来吧,但……远不到感情好的程度。”
“她跟我不一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番话贺杳说得云淡风轻,但能听得出来刻意隐藏的失落。
阳光落在贺杳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衬得本就出众的脸庞越发耀眼,连带着眸底那份悲伤都多了几分破碎美。
之前听蔺成焱提过贺杳和家人不和,夏如棠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难免感到尴尬。
“不好意思,我……”
“没事。”
贺杳再次看向夏如棠,嫣然一笑,转眼间又恢复平日里明媚的模样。
“我比起你,还是好一些的,你倒也不用反过来安慰我。”
夏如棠:“?”
嘴上说着没事,反手就往她心上扎了一刀?
“荷姐,要化妆了!”
听见工作人员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贺杳笑着举起手,“来了!”
看着她步伐轻快地走远,夏如棠不禁哑然失笑,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贺杳像个没成熟的大人,孩子心性还很重。
今天的戏很重要,是整个故事的转折点。
酗酒成性的丈夫因赌博欠下高利贷,将女主关在房间任由债主侵犯,还企图将女儿卖出去。
女主近乎癫狂,拿着砍柴刀反抗,差点失手杀死丈夫和债主。
而夏如棠负责这段戏的主要镜头,在此之前,她就和孟斯秋商量过,将镜头对准施暴者,力求展示最狰狞可怕的面目。
其他摄影师有不同的意见,都觉得镜头应该对准受害者,才能传达出极致的绝望,为后面女主的癫狂奠定基础。
一开始,孟斯秋也是一样的想法,但经过一番思考后,还是选择相信夏如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