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章老师的大名,叫章启贤。

祝晴在学院拿笔录那天,看见过他。她清楚地记得他的长相,国字脸,眉心中挤出一个川字纹,她不知道他放松表情时?是什么状态,总之?自己最后一次见他,是昨天下午。

当时?,易冬美的车堵在门口。

章老师不停地催促,摁喇叭,刺耳的声音在学院大门处回荡,久久没有平息。

祝晴忽地回想,当时?她们在聊什么?

是去郑世鸿家里拿钥匙的事,让易冬美暴露了什么,从而被章老师灭口吗?

“但是程医生的报告里写?,凶手身高”

凶手的身高,大约一米七。

章老师的个子却?不低,人高马大,给人化妆时?得弯着腰,弯出劳损。

“祝晴,数据只能作为一个参考,我们不能依赖那些躺在报告上?冷冰冰的数字。”梁奇凯说。

祝晴:“目击者?朱大雄也是这么说的。”

“也许他太紧张,没看清楚呢?我们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排除那位章老师的嫌疑吧。”

“先?带章启贤回来问话?。”莫振邦说,他看向梁奇凯:“奇凯,你?”

“我和梁sir一起去吧!”曾咏珊自告奋勇。

莫振邦摆手让他们赶紧去:“其他人继续调查名单上?的人员。”

……

到了下午,所?有警员分头行动。

名单上?这么多人,一天之?内怎么拿得完怎么笔录,但还是必须将一分钟掰开两半用。

祝晴从当年活动中摄影师那里回警署时?,已经过了十?点。

这位摄影师,曾经专门负责音乐厅主?办的儿童剧场活动,拍下许许多多孩子们童真可爱的照片。他说,活动本来就?不以盈利为目的,但主?办方没有想到,不赚钱就?算了,居然还要?亏钱,是他们之?前考虑得太理想化,这赔本的买卖,没人愿意撑下去,毕竟,情怀值几个钱呢?

当祝晴将郑世鸿保存的那张照片递给这位摄影师时?,他仔细回想。

年代久远,他记不清了,感慨着,拍大合照没这么容易,不能等所?有人都摆好表情和动作才按下快门键,总有人在拖后腿,就?像是马国华,突然调整搭好的舞台,伸手去揪气球,差点跌倒。

四名死者?里,给摄影师留下印象的,就?只有郑世鸿。

他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里,唯一一个向自己要?照片的。郑世鸿说,自己也玩摄影,希望能珍藏合照,放进家里的相册里。

这是祝晴今晚跑的最后一趟。

摄影师没有给她提供任何线索。

CID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但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回来,这一天,谁都不愿意收工。

祝晴坐在工位上?,两只手交叠垫着下巴,盯着桌角台历看。

她一直在算时?间。

下一次轮到曾咏珊值班,在四天后。

但是早上?坐小巴来的路上?,她听见巴士广播播报着气象台新闻。

接下来一连数日,都是晴天。但问题是,原剧情里曾家人遇害,同样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大家都说气象台不准。尤其是文职珍姐,每天抱怨,自己就?是被天气预报骗得很惨,清晨出门时?忘记给她家孩子带伞。

是这个原因吗?

直觉告诉祝晴,排班表还是不对劲。

她起身下楼,快步往值班室跑。

她想重新调出重案B组这个月的值班表,看班次有没有问题。

警署里静悄悄的,她下了楼,经过楼梯间时?,她透过小窗看出去,发现又下雨了。

再到沿着走廊绕过拐角,祝晴突然闻到飘过鼻尖的香气。

她站在拐角,朝值班室探了探头。

这间值班室,之?前本来就?是无人问津的备用办公室,只有偶尔需要?打印紧急文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