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淤青是?新的,还是?以前留下的,他们?家女儿整天?到处跑,就像个?假小子”
“什么?你说谁是?假小子?”
那是?报案房里传来的声音,穿着制服的当值警员揉着太阳穴出来,恰好撞见祝晴和盛放。
警署虽大,平时进进出出同?僚之间基本上也都打过照面。
这位警员无?奈道?:“中学学生的家长?,孩子之间有矛盾,被请到校长?室,结果越吵越厉害,直接闹到差馆。”
祝晴往里看了一眼,场面如火如荼:“看来今晚要加班。”
“谁说不是?呢?”当值警员说,“Madam,我先去忙。”
报案室里,吊扇慢悠悠地转着,盛放小朋友看了又?看,刚想要跟着制服阿sir进去打卡,就被祝晴拽了回来。
学生家长?之间纠纷不断,有纠纷就要调解,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是?紧箍咒,在耳畔“嗡嗡嗡”地响。
祝晴有点困,伸了个?懒腰。原来在警校训练和正式参加工作是?截然不同?的体验,在警校时,操练再辛苦,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而现在,脑子不停地转,有时候会?微微宕机。
“晴仔,警校食堂的红烧肉不好吃,我不喜欢。”
“还有,米饭又?软又?硬,难道?他们?的大米不是?空运来的吗?”
小少爷憋了一天?的话,这会?儿说个?不停。
祝晴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以缓慢的速度舒展。
“晴仔,如果我在幼儿园,也和小朋友打架怎么办?”
“要看是?谁的问题。”
“当然是?别人?错啦!”
“那就打回去。”
“可是?外甥女,他们?家大人?来找你算账怎么办?”
“大的打大的,小的打小的。”
盛放一脸了然的小表情。
他打小孩,晴仔打他们?爸妈。
祝晴则顿时一个?激灵
不对?,一不小心说出真心话。
小反派是?不能这么教的!
……
一年前集装箱厂亲眼目击凶手杀人?的证人?朱大雄,在第二天?一早,独自来到油麻地警署。
他的腿伤还没有恢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
警员问:“怎么不叫家人?陪着来?”
朱大雄干涩的嘴唇牵起一抹苦涩的笑:“都要揾食的嘛。”
朱大雄在工地受了伤,工头骂骂咧咧拿出医药费,将钱甩给他时,钞票擦着他的脸掉在地上。
现在全家就只靠他老婆苏金好,推着叮当作响的餐车,在工地和码头来回跑卖盒饭,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瘪瘪的口袋,一脸愁容。
今早出门前,他老婆一个?劲让他问,认人?会?不会?被凶手报复……此时朱大雄有些尴尬地开口,好在阿sir并没有笑话自己,而是?很好脾气地解释什么叫单面玻璃。
“这叫列队认人?室,看见那面玻璃了吗?”阿sir说,“你能看得见里面,但是?里面嫌疑人?看见的,是?一面镜子,放心,很安全的。”
朱大雄做了个?深呼吸:“阿sir,我准备好了。”
黎叔一声令下,认人?室里开始列队。
B组的几个?警员站在单面玻璃前看着,等待着当年那起案子目击者朱大雄的反应。
徐家乐指着里面的同?事?阿杰,调侃道?:“我就说他六呎高是?假的,光鞋垫就垫了三吋厚。”
“你才发?现吗?上次去莫sir家打边炉,阿杰脱了鞋,我要低头和他说话。”豪仔也笑道?,“这对?鞋垫可以当增高鞋卖。”
警官谈天?时气氛轻松,朱大雄的神色也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
只是?左看右看了好几次,最终他的额头渗出汗珠,无?力?地摇头。
“阿sir”他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