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多,萍姨接到祝晴的?电话。

“找少爷仔啊?”她匆匆擦了擦手,小跑几步,“你等等,我这就叫他。”

听说是祝晴的?电话,盛放小朋友臭屁地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企鹅,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他的?小脸上写满得意,肯定是晴仔想他啦!

盛放接起电话,正准备迎来外甥女的?思念之情,那头却传来无情的?通知。

“你今天放学?没来警署吧?我们都出?去了。”

警署的?工作?节奏极快,重案B组的?每个行动都十?分紧迫,在紧张的?调查间隙,祝晴抽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生怕放放小朋友白跑一趟。

盛放的?小脸垮下来,气呼呼地回敬:“不?好意思,舅舅也很忙的?。”

“你忙去吧。”祝晴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盛放握着萍姨的?手提电话,“哼”一声,一个猛子继续扎进海洋球池里?翻滚。

这部手提电话买来有些时日了,却崭新得像是刚从包装盒里?拆出?来一样。萍姨生怕它被满池的?波波球刮出?划痕,接过用衣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宝贝地收起来。

“放什么学?啦。”放放嘴里?不?停嘟囔,“可怜的?晴仔,连周末都没有,不?知道?今天不?上学?。”

话音落下,他又咬着小米牙自言自语:“自作?多情的?晴仔!”

萍姨和盛佩蓉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没有吱声。

到底是谁在自作?多情?

……

警方在递交申请后,很快拿到了老唐楼的?钥匙。

这是一栋典型的?旧式唐楼,斑驳墙面留着岁月的?痕迹。

正值傍晚时分,楼道?里?飘荡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气,几位老街坊探头张望。

韦华昇并没有变卖房子,整间屋子被白布覆着,当警员们走?动,灰尘在夕阳下漫天飞舞。

“警察怎么来了?”

“你们没看报纸吗?以?前住这间的?韦先生被人杀死了……”

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回荡在楼道?间。

莫振邦示意警员关上房门,将好奇的?目光隔绝在外。

曾咏珊轻轻踩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狭窄的?木质阶梯,每踩下一步,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仿佛随时会断裂,却又顽强地支撑着。

祝晴抚过楼梯扶手,手上沾了厚厚的?一层灰。

十?年前,那个婴儿就是从这里?被抛下,鲜血浸透台阶与转角。

屋子里?,时不?时响起警员的?低语。

“鬼魂住在这里??”豪仔依次推开每个房门,“储物室?客卧?”

“当时家里?住着死者、黄秋莲、孩子和老佣人,如果真有多余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除非,这个“鬼魂”不?是住在这里?。

而是藏在家中?,藏得极其?隐蔽。

“老佣人徐月娥年纪大了。”

“至于黄秋莲,佣人提过她本来就比较糊涂,平时发薪水也时常忘记扣去节假日,再加上她当时产后抑郁,精神恍惚……”

“韦华昇每天早出?晚归,心思都用在公司上。但?虐童案后他开始独居,任何细微动静都会引起注意。”

警员们分散开来,从厨房到卫生间,展开地毯式搜查,连最小的?储物柜都不?放过。

梁奇凯蹲下身,检查冰箱下方的?空隙,徐家乐则仔细敲击每一块墙面,寻找可能的?暗格。

“如果真有人藏在这里?……”

“会在哪里??”

经过数小时的?彻底搜查,依然一无所?获。

最终,他们停在了主卧旁那间尘封的?婴儿房前。

这是一间精心布置却从未使用过的?婴儿房,原本该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不?得已住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