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的眼底不自觉染了笑意。
小朋友不仅自己讨红豆烧饼和老婆饼,还机灵地飞速转动小脑瓜,打算为她也要一份。双份的糕点,他倒是讲义?气。
“我不要。”祝晴说。
“吃点啦。”盛放用胳膊肘推推她,“莫sir说很香。”
“就连囡囡都竖大拇指!”他补充。
三?岁半的小不点,真把自己当成大人,提起莫沙展家的“囡囡”,连声姐姐都没喊。
他好?像根本没想到,囡囡要比他大好?几?岁。
车窗外暴雨倾泻,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快速刮动,发出机械声响。
街景在大雨中?变得模糊,来往行人匆匆,雨势不增反减,绵延不断。
祝晴转头望向窗外。
这样的天气,莫名让人有些熟悉。
甚至不安,就好?像要发生些什么。
“滴滴滴”的bb机声音响起时,莫振邦说:“一定是囡囡等不及了,没耐心。”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口袋。
当bb机举到面?前时,莫振邦眉心一紧,踩下刹车。
“莫sir。”祝晴的表情变得严肃,“警局打来的?”
……
深水埗一栋破旧唐楼外被拉起泛黄的警戒线。
盛放被留在车里,莫振邦和祝晴下车。
少爷仔的脸蛋贴着蒙上雾气的车窗。
他小手?贴在玻璃上,呵着热气,一片朦胧,更加看不清窗外的景象了。
地面?湿滑,大雨洗去这座城市连日?来的闷热,其他同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莫sir面?色凝重,大步走在前面?。
祝晴跟在他身后?,将警员证戴好?。
越过警戒线,唐楼底下的早餐铺的卷门帘半开着,现场已?经被封锁。
暴雨中?,有人撑着黑伞,蹲在大片血泊旁。
“死者男性,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
“颈部有明显勒痕,按照痕迹看,作用力和索沟深浅度均匀,呈圆环状,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约在凌晨三?点到四点。”
“指甲缝里的红漆碎屑”
男人移开黑伞,指着铺面?门框的油漆。
也是在这时,他的视线与祝晴相遇,微微颔首:“Madam,又?见面?了。”
莫sir:“认识?”
“法医科程医生。”祝晴介绍道?。
和下午在总部化验所?见面?时判若两人,此时的程医生不再孩子气地握着掌机。
他戴着橡胶手?套,指尖悬在死者颈间,眸光专注地观察,每指出一处细节,都会停顿片刻,等待法医助理记录。
“死者的脸上……”程医生语气沉静,“被精心化了妆。”
祝晴盯着死者的脸。
他的眉毛被刮得干干净净,无眉、脸颊腮红夸张,显得诡异。
“脸颊打了腮红,嘴唇涂了口红,口红边缘延展至嘴角往上扬,像在微笑。”
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于凌晨死在早餐店铺面?里,凶手?利用尸僵阶段,给他摆了端坐在桌前的姿势。
“算准尸僵时间,是个行家,还是心理素质极高?”
受害者皮肤粗糙,毛孔很大,就更显得那精心化上的妆容突兀,淡粉色腮红落在他惨白的脸颊,让人不寒而栗。
祝晴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
“外面?这小孩找谁的?”
终于,一道?声音打断此时令人窒息的宁静。
周遭一切瞬间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祝晴回?头看过去。
雨仍旧很大。
警戒线外,小朋友正在和看守警戒线的阿sir据理力争。
他手?中?拿着从车里找到的伞,和对方半天都说不清楚,气呼呼地转头,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