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踢着小拖鞋,气呼呼跑到儿童房门口。

“砰”一声?,脚丫子一甩,拖鞋飞天。

放放一下子扎进被窝,将小脸埋进枕头里来?回打?滚。

等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人来?哄。

盛家小少爷在儿童房里传来?一声?哀嚎

“可怜的放放啊。”

……

昨天的休整只是暂时的,在证据确凿之前,案件的侦查工作仍在继续。

办公室里,同事们都在翘首期盼鉴证科的最终报告,希望能早日为这起案件画上句号。豪仔揉着带血丝的眼睛说,昨天没睡好,他梦见坪洲那栋孤零零的白?色小屋,梦里柔软的毛毯在海风中诡异地?摇曳飘动,硬是把他吓醒了。

“我们做噩梦还能醒来?。”豪仔说,“可顾旎曼什么时候才能从这场噩梦中解脱?”

“首先,她自己得清醒过来?。”

“如?果顾旎曼一直放不下周永胜,估计他给她带来?的影响就不止这十年了。”

祝晴将一张老地?图铺在桌上。

顾家几经搬迁。顾旎曼十岁那年,随父母、弟弟搬到了文华路,直至“殉情”。如?今这条街早已在扩建中彻底消失,但?根据测算和萍姨的回忆确认,从文华路到渡船街的霞光戏院,不过转个弯的距离。

祝晴的笔尖在“文华路”三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这又?是巧合吗?”

“看来?顾旎曼和霞光戏院的缘分?不浅啊。”

“这间老戏院见证了一个女星的崛起和陨落。”

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过后,莫振邦合上案卷。

“关于顾国栋、余丹翠和顾弘博的案子,既然?多?次调查都未发现疑点,可以考虑重新归档了。”

祝晴没有抬头,仍盯着地?图上那消失的地?名。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清晨的办公室恢复平静,空气中飘着咖啡与早餐的香气。

莫振邦敲敲桌子提醒没吃早饭的同事抓紧时间。

“要?是等一下翁sir来?了,我可保不住你们。”

警员们赶紧狼吞虎咽吃早饭,谁都不想撞在翁兆麟的枪口上。

毕竟对他们,翁sir可不像对他的小知己一样宽容。

角落里,梁奇凯忙里偷闲,捧着那本心理学著作。徐家乐和豪仔好奇地凑过去。

“怎么还在看啊!”

“听说现在很多?人专门去攻读心理学课程。”

“最重要?是学会分?析犯罪动机,现在连审讯技巧都要?结合心理学……”

听见讨论?声?,祝晴抬头望去。

徐家乐和豪仔瞥了眼书上的专业术语,立刻打?了个哈欠。

上班已经够累人的,有空还不如?看电视,谁要?看书啊!

两?个人滑着转椅回到工位。

曾咏珊的目光却停留在梁奇凯专注的侧脸上。

“你是不是觉得……”她轻声?问?道:“自己和周永胜有点像?”

曾咏珊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

每当看见他眉头紧锁凝重的神情,或是讨论?案情时不自觉的流露,这个念头就会浮上心头。有时候他们像普通同事,有时候又比同事更亲近几分?,曾咏珊话到嘴边咽回去好几次,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梁奇凯的手?指僵在书页的一角。

那种隐隐约约的相似感,令他感到不安,但?是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着这一点。

“不一样,你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而且……”曾咏珊的声?音更加坚定了,“你不会的。”

……

警署的工作氛围相对灵活,祝晴始终放不下顾家的案子,虽然?在CID才几个月,她已经完全摆脱新人警员的青涩,这次甚至没跟莫sir报备,就拉着曾咏珊奔赴相关现场,继续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