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他拉回现实中。

“要是?能把后面的两个辅助小轮子拆掉,就更厉害了?。”萍姨委婉道。

“你拆呀。”放放说。

程星朗:“会摔扁的。”

空气突然?安静。

放放小朋友的脸蛋就像是?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

短暂的沉默中,程星朗补充:“扁扁的也挺好。”

萍姨上?了?年纪,最懂得识人。程医生往日最爱逗小少爷,惹得他嗷嗷叫,便站在?一旁笑得开怀。可今天却不一样?,他这?么快就开始说好话。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直到程星朗走后,萍姨压低声音:“少爷仔,你有没有发现靓仔医生变不一样?了??”

放放仰着稚嫩小脸:“变哪样??”

萍姨笑着摇摇头

忘记我们少爷仔还小呢。

……

妇女庇护所的项姑娘将舒莹莹的住址交给了?警方。

这?个简陋的单间,是?义工们为她安排的临时落脚处。

敲门声响起时,舒莹莹打?开门,看?到两位警官的证件。

她面露困惑,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还是?后退一步先让他们进来。

房间一尘不染,角落里孤零零地立着一个行?李箱。

分明是?要出远门,甚至以后都不一定会回来,但舒莹莹能带走的东西?,不过是?这?一个箱子而?已。

曾咏珊语气温和,三言两语之间说明来意。

“舒小姐,别紧张。”她声音轻柔,“只是?例行?询问而?已,很?快就结束”

“你们会联系我丈夫吗?”

曾咏珊:“我们会通过其他渠道核实。”

舒莹莹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

她拘谨地坐在?塑料凳上?,十指交握,一五一十地回答着警方的问题。

她不认识周永胜,也不认识秦文。这十年来,跟着丈夫频繁搬家,每个住址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左邻右舍都能为她作证。

是?直到前几天,她才趁丈夫离家,鼓足勇气搬了?出来。因为她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害怕再次被打?到遍体鳞伤,连逃往启德机场的机会都被剥夺。

这?么多年,舒莹莹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她也曾经报过警,只是?最终仍旧不了了之。这一次,她不想?再纠缠。

家暴……就算真的判了?,他能在?里面待几年?等到出狱,第一个找的必然?还是?她。舒莹莹知道,自己逃离香江的做法也许消极,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出路了?。

临行?前的这?些日子,她心情复杂。期待与?恐惧交织,舒莹莹总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幸运。果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莫名其妙卷入一桩命案。

在?配合警方做笔录的过程中,她心中的希望,逐渐破灭。

舒莹莹心想?,这?次又走不了?了?。

然?而?那位女警只是?凝视着她伤痕累累的脸,眼神渐渐坚定。

她将笔录本?合上?,声音沉稳有力。

“我们会尽快核实,不会影响你的行?程。”顿了?顿,曾咏珊又补充道,“以后……好好生活。”

舒莹莹愣住了?。

她想?起那些被厨房刀抵着脖子威胁不许离婚的夜晚,也想?起最后一次,她掀起衣袖,对着母亲露出淤痕和伤疤。一把年纪的母亲,颤抖着手?想?要碰触,怕弄疼了?她,又劝她再忍一忍吧,和他好好谈一谈,也许他会改。

此时,女警的一句“一路平安”,落在?耳边。

她忽然?有些恍惚,原来真的可以就这?样?离开。

她垂下眼,眼底噙着泪光。

离开舒莹莹的住处,曾咏珊和豪仔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

调查进入关键阶段,时间愈发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