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信物为证,不是因为相似的眉眼,祝晴身上?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供辨认的特殊印记。

只因为她是她的女儿?。

一个母亲纯粹地、无条件地……

认出自?己的孩子。

……

这些天,戴护士用专业而又温和的方式,一步步引导盛佩蓉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日历上?的数字告诉她现在是哪一年,可时间对她而言仍有?些模糊,思绪转得缓慢。

可可都长这么?大了。

盛佩蓉的眼眶愈发湿润,她伸手将女儿?轻轻拢进怀里。

指尖抚过孩子的眉骨,像在确认一个失而复得的梦,她知道自?己错过了太多。

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谁都没有?说话。

盛佩蓉紧紧地盯着可可看,她的记忆还是碎片的,是模糊的。

只依靠着母亲的本能,她认出自?己的女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戴护士始终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打扰。

她见过很多年前,盛佩蓉寻找女儿?时最狼狈的样子。那位本该雷厉风行的盛家大小姐,眼里没了锐气?,翻遍行李箱的每一个夹层,却连一张女儿?的照片都找不到。后来有?个女大学生带来消息,盛佩蓉便死?死?抱着那本墨绿色的笔记簿不放,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也?记得祝晴第一次踏入病房的模样。那时,女孩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拘谨地交叠。是可可的小舅舅声?情并茂地喊着“大姐”,像是后补了一场盛大的认亲仪式。至于可可本人?,憋了好久,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现在,和煦的阳光洒进病房,将病床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祝晴低头削着苹果,果皮断断续续地垂落。

盛佩蓉的手还不够灵活,抬起手时,指尖仍发颤:“我来吧。”

祝晴往前倾身,两双手配合着,却始终搞不定一个苹果。刀刃在果皮上?磕磕绊绊,削出的苹果坑坑洼洼,变得凹凸不平。

母女俩看着这个苹果,对视一眼,突然笑出了声?。

窗外的阳光霎时变得刺眼起来。

祝晴笑着笑着,用手背抵住眼角,仓促地低下头。

她整理那些散落的果皮,肩膀轻轻颤抖。

她想,原来拥有?了妈妈……

竟真的会?变成小孩,委屈就这样漫上?心头。

……

这是盛佩蓉苏醒的第五天。

母女俩寸步不离地守在一起,平稳地度过术后的观察期。

盛佩蓉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祝晴的身影。

每当祝晴不经意?转身,总能撞进母亲的眼眸中。那眼神中有?着太多的情绪,是失而复得的惶恐,生怕一眨眼,她又会?消失不见。

祝晴不知道,婴儿?时期的自?己是怎样被?珍重地呵护着。

那时的盛佩蓉也?是像现在这样吗?可后来,她不见了。那些昏迷前的日日夜夜,盛佩蓉不吃不睡,着了魔似的追寻每一条可能的线索,直到身体发出最后的抗议。

她多么?痛苦绝望,才会?把身体糟蹋到这样的境地。

“可可。”盛佩蓉说,“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盛佩蓉想要知道,可可是怎样长大的,又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关于盛家的变故、关于那些沉重的过往……

祝晴一个字都没有?提。

没关系,她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休息,把身体养好。

至于放放……他是在盛佩蓉昏迷后出生的,这个可爱小孩可以让一切伤痛消解。

祝晴还没有?告诉母亲这个惊喜,她想象着那个软乎乎的小团子扑进大姐怀里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

到了深夜,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