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祝晴拿了一瓶冰镇饮料,在黎叔身边的折叠椅上坐下。

“黎叔,你上次说他为什么收集剪报?”

黎叔接过饮料。

年轻时喝酒误事,从那之?后,他习惯了滴酒不沾。

“他啊……”黎叔抬眼,“听说过十七年前程家的案子吗?”

十七年前的祝晴才?多大,还是不识字的年纪。

就算当时那起惨案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无从知晓。

“程医生?的父亲,是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他母亲更不得了,遗传精神?病学权威。”

“夫妻俩都是享誉国际的医学专家,发表过不少轰动性的论文?。”

“他们还有个小儿子,性格内向孤僻,和程医生?截然不同。”

黎叔望着程星朗的身影,声音逐渐压低。

那是一个异常安静的深夜,当警方接到报警赶到程家时,时间仿佛凝固。

推开大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程星朗的父母倒在客厅的血泊中,而他则满头是血,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当时,他弟弟的房间里,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

“当时我还没有调到现在的组,跟着老搭档一起负责程家的案子。那人用了钝器,差点砸碎星朗的后脑勺,我还记得,抢救了整整三天,他才?脱离危险期。”

“案子很快就破了,凶手是个有精神?病史的流浪汉,此?前已经犯下多起命案。在警方追捕过程中,他慌不择路地冲出马路,被一辆大卡车当场撞死。”

“奇怪的是,这个疯子对其他受害者都极其残忍,唯独对程星朗的弟弟充满善意。那孩子房间的床铺整整齐齐,柜子里少了几件衣服,就连床头陪他入睡的小熊公仔都被带走了。”

“他们”祝晴忍不住问,“是不是认识?”

这十七年来?,程医生?也?一直在问相同的问题。

他们是不是认识?

当年的凶手,到底带弟弟去了哪里?

他办公室里堆满了恶性案件的剪报,每一份都详细地标注死者或失踪者的信息。

程星朗固执地相信,弟弟一定还活着。

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直到现在,星朗都没有搬走,那房子的每个角落都留着当年的痕迹。也?不知道是念旧,是在等?弟弟回家,还是在寻找我们遗漏的线索。”

“白天他能若无其事地进出,但到了晚上……我听说,法医室有张折叠床,他经常睡在那里。”

“看不出来?吧?”黎叔眼神?复杂,朝着程医生?的方向努了努嘴。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祝晴看向正和放放抢着玩游戏机的程医生?。

他懒散地靠着,单手挡住刺眼的落日光芒,还顺便用另一只手帮放放挡了阳光。

印象里,程医生?总是这样笑着。

完全看不出来?他背负着鲜血淋漓的过往。

“你赢了。” 程星朗用肩膀撞了撞身旁的小人儿。

盛放的欢呼声响起,游戏机屏幕上“通关?成功”的字样闪闪发光。

少爷仔肉乎乎的小拳头高高举起,轻轻碰了碰程医生?的拳头。

“赢啦!”

……

盛放分?明?听华哥说过,考驾照没这么简单,通过率不算高,一些学员考了一次又一次,考试之?前还特?地给教练带一杯鸳鸯,压一张“拜托手下留情”的小纸条。

每当提到这个,华哥总是苦笑。

开不好车,送再多的奶茶也?没用。

盛放以?为,考车牌超级难,每天盯着晴仔,希望她早日学成归来?。

然而谁能想到,他外甥女?这么快,就拿回驾驶执照。

祝晴甩着那张崭新的驾照,漫不经心丢给小舅舅。

考车牌而已,洒洒水。

盛放蹦高高欢呼。

自从上次晴仔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