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足够余锦康了解集装箱厂的地?形,他赶到厂里已经很晚,在厂房,马国华就像是有预感?一般,怎么躺都不舒服,忽然听见脚步声,疑惑地?转头。
“他记得我,因为我在半年前?,是他手下的工人。”余锦康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他认出我后,刚想问我怎么来了,突然就瞟了一眼,看见我穿的鞋子。”
“他一定很奇怪,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工人,怎么会这样?”
马国华根本没有认出,他就是十几年前儿童剧场那个孩子。也许,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位马管工,早就忘记曾经发生过什么。
但是,在看见那双高跟鞋时,他的眼神同样讥嘲,唇角上扬的弧度也和当年如出一辙。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定格了。
或者?说,他的生命在那一瞬定格。
“他站起来,明?显还是想取笑我,我没有再?和他解释什么,和这种人说再?多,有意义吗?我指了一个方向,让他看那边。正常人都会转身看过去吧”余锦康比了一个勒紧绳索的手势,咬紧牙关,“就在他转身时,我杀死了他。”
余锦康并没有儿童剧场那张大合照。
但再?回忆那天的细节,仿佛周遭一切嘈杂的声音都被屏蔽,注意力就像是镜头一般锁定,他看见的、听见的,只和那四个人有关。
他看见马国华差点跌倒,手掌朝上。
于是,就让他在死后同样保持这样的姿势。
“修眉刀、唇膏和腮红,都是我在路边小店随便买的。”余锦康说,“和小时候一样,我不会化?妆。”
凶手用的修眉刀,和詹伟强吃回扣的修眉刀是同一个品牌,不过巧合而已。
但第一次,他太急,尤其听见有人出来查看的脚步声,立即逃跑,不小心将小刀落下了。
“我以为自己完蛋了。”
“但没想到,等了一段时间,没人来抓我,报纸上只有很小的版面登了这起案子。”
他向新景酒店提出辞职。
原本应该像上一起案子一样,隔半年才下手,但余锦康发现,他的身体似乎不对劲。
余锦康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医生遗憾且抱歉地?摇摇头。
父母用尽毕生积蓄,为他治疗,他积极地?配合,只为了留下这条命,亲手送冯耀文、张志强和郑世鸿去死。
一年的时间,余锦康瘦了很多。他本来就矮,如今又瘦又矮,母亲很心疼,总是偷偷躲起来哭。
但他的状态,却一天比一天好。
“花了这么多钱治疗,病情稳定了。接下来,我可以好好和他们?算账。”余锦康说,“肯定是连老天都见不得他们?活得好好的。”
第二个是冯耀文。
十几年时间过去,余锦康从那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孩子,长成一个成年人。
站在冯耀文面前?,对方同样认不出他。
“是不是想学人去选港姐?”余锦康说,“我问他还记不记得这句话,然后,杀死了他。”
易冬美提过,余锦康在入职简历上写?,他曾参加过蝇量级柔道比赛。
即便冯耀文健硕,但到底不是柔道亚军的对手,在死前?,他苦苦求饶,说自己错了……但是,已经太迟。
“他不是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第三个,是张志强。
余锦康提前?踩过点,张志强家楼下装着监控,看门的阿伯非常需要这份工作,盯得紧,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起身。而新景酒店,一天二十四小时人来人往,很难避过酒店客人和前?台的视线。所以,他把?张志强约到废弃的旺角唐楼。
“我对他太了解了,就算结婚生子,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在电话里,我压低声音告诉他有新货到,玩得开。半个小时后,他屁颠屁颠就来了。”
“真?是可笑,说出来都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