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从一开始,便是一个所图甚大的?疯狂赌徒。
就像这一刻他面对着越长风不再伪装的?冰冷对质,相?比她早前刻意做出来的?虚假爱意,反而让他多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知道的?话,又怎么样?”柳孤城定定的?看着她,没有退缩,脖子反而高?傲的?仰起,让自己全身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对方尖利的?金簪之下。 “鸢鸢也?会杀了我吗?”
也?许是终于被准许做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又或者是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豁出一切的?疯狂赌徒。
柳孤城一双黑眸里这些天来的?茫然和迷离都统统散去,眸光像初见那样的?清澈明净,唯独眸光深处燃烧着深红焰火。
越长风静静看着那片熊熊烈火,明媚张扬表象之下长年冷硬的心恍惚被焰火的?温度感染,心里也?恍惚有什么在那一刹间悄然塌陷。
掌控欲极强的?她并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也不喜欢这种两人之间近乎平等的?对视方式。
她忽然觉得,也?许让他做人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可以停下来了。
这个玩物、狗和人的?身份轮换游戏,本?来也?是越长风的?一场豪赌。柳孤城以身入局,她也?不惶多让,走进局中与他埋身肉搏,以自己为赌注……去赢得他的?驯化,以及坦诚。
她要柳孤城用人的?身份去主动告诉自己,他害怕的?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你其实并不怕死。”越长风摇了摇头?,收回金簪,用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逃跑你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不再对他最脆弱的?咽喉施加性命之忧的?压力,她的?语调却是比先前更加咄咄迫人。 “你又想要什么。”
柳孤城沉默了。
他的?确并不怕死。从他十几岁的?时候,便已经一次又一次以自己本?来毫无价值的?生命为注,去赌得更多更大的?东西。
但他听得出来,越长风对自己没有杀意而他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沉思了仿佛有半辈子的?时间,柳孤城终于缓缓开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没有多余的?修饰和考量,他直接说出了自己最深的?恐惧。
“我害怕没有自我。”他轻轻说道,“害怕没有独特的?人格和身份,会成为权贵手中一件随时可以被放弃、随时可以被取代的?物件。”
直到成为阁主之前,他都只是任由权贵揉捏搓弄的?一件物件,柳家少主的?替身暗卫可以是任何人,贫民窟的?底层渣宰死了也?没有人为他们?觉得可惜,聚贤阁的?科举枪替代考多年,却没有一份功名是属于自己,不过都是权贵手中的?工具罢了。
越长风静静听着,脸上表情不置可否,只是听他声音微哑的?说完之后轻轻执起执起男人的?手,像把玩着一件玩物一样却又不乏温柔的?把玩着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那你现在最想要的?,又是什么。”
他想要
他的?理?想吗?
报复这个对自己不公?的?世道吗?
把这一切通通都推倒重来吗?
柳孤城听见了自己的?呢喃,颤抖的?声音听在耳中仿佛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似的?。
“我想要你。”
越长风定定的?注视着他,明明是作为平等的?“人”,用的?是平视的?角度,她的?目光却更像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没有人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她忽然勾唇一笑,笑颜灿烂如花,眼?中却只有上位者的?轻慢和不以为然。 “记得在你我初遇的?时候,本?宫就说过了,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柳郎。”
柳孤城身躯一震。
“你还想要我吗?”她声音娇柔魅惑的?问?。 “想要做我的?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