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怎么?”越长风从?来都没有关心也?没有担心过?顾锦卿的反应,只是听沈约说起柳时言,又恶劣地来了挑逗他的兴趣:“老师又在吃死人的醋了?”

沈约欲盖弥彰的板起脸来,“不是吃什么醋。”

“而是柳时言明明就是殿下亲手所杀……”他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沉声说道?。 “现在又要?收了他那同样高傲矜贵的弟弟,殿下到底意欲何为?”

越长风歪头想了想,“因为……好玩呀。”

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定定的注视着脸色不豫的沈约:“老师不是想要?知?道?柳四郎在哪里么?”

越长风拉起他的手,几乎是一蹦一跳的往中庭走去。

走到人工湖畔,还未上桥,他便已看到了湖中心的水榭里,那抹跪着的人影。

沈约心里咯噔一下,被越长风拉着的那只手本来已是苍白瘦削、骨节分明,这一下更是变得僵硬起来。

越长风往他的耳边吹着气,轻轻柔柔的问:“老师不到水榭上去看看?”

沈约的耳根可疑地红了一下。

看着规格直逼宫中太液池的人工湖,看着湖中心羞耻而孤独地跪在那里的柳孤城,忽然想起了上元宫宴的那一晚。

那一晚,他看见?了表面上光风霁月的新一代柳家继承人,实际上的空洞和疯狂。

那一晚,这位柳家四郎问他,自己是不是很像先驸马。

那一晚,这位柳家四郎似乎是刻意挑衅似的,一下挑明了他和越长风之间隔着的师徒伦常,挑明了他隐于心底的嫉妒和不甘。

然后,这位柳家四郎借着自家两位草包哥哥之手,把?自己推下了水,顺理成章地上了昭庆宫的床。

这时候柳孤城听见?人声,也?禁不住看了过?来。如今两人又是隔着湖水对望,沈约衣冠楚楚,好整以暇的站在岸边,而柳孤城不着寸缕,屈辱地跪在湖中心任君观赏。

两人的气场高下逆转,沈约见?惯风浪,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他实在太过?明白越长风的玩心和薄情,就算是可以被她拉着手站在岸边的自己,也?不过?是她的消遣之一而已。

“长风啊,”他缓缓开口。 “玩人丧德,玩物丧志为师教过?你的。”

沈约每次叫她长风的时候,都有一种?为人师表语重心长的感觉。

越长风几乎有一丝动容。在这些?时候,她都能感受到老师的苦心和偏爱;可是,没有什么同理心的她也?没有什么回报的概念。

所以她只是毫无悔意的笑道?:“老师教我?的那些?仁义?道?德,学生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记得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沈约看着笑意盈盈的越长风,苦口婆心的模样也?染上了一丝为老不尊的邪肆,反手握住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长风竟然把?为师的教导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长年执笔而起了厚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沈约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着暧昧不明的话:“看来为师得再为长风单独上一课了。”

“好啊。”越长风眉眼弯弯,雀跃的反问:“就现在吗?”

沈约还没有机会回应,下人又来报,新科状元顾锦卿求见?。

……今天?还真是济济一堂了?

越长风有些?心虚的看了沈约一眼,后者回以她的是一个“为师早告诉你了”的眼神。

两人四目交投的一刻,都没有看见?水榭里的柳孤城,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霾和慌乱。

沈约说过?他看到的顾锦卿也?看到了,越长风自觉没有什么好瞒着他,便索性直接让人进来中庭。

沈约伺机告退,他的面皮没有那些?小后生的厚,而且他堂堂中书令、群相之首,可不知?该用怎样的身份和态度与长公主的状元新宠和……水榭上正在接受管教的那东西共处同一片空间。

顾锦卿来到中庭,越长风已经回到水榭里,好整以暇的半躺在贵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