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城面色一沉,眸光骤然变得冷厉。
他自是?清楚那个“他”是?谁。主人固然有时刻提醒他过?去身份的权力,但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将他和曾经的柳时言比较。
常茵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不会就这?样被吓倒,哑然失笑的摊了摊手:“常某不过?是?奉了殿下之命,至于殿下为什么要你穿上这?身衣服,你今天的身份是?什么,现在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想必郎君心?中有数。”
然后趁着柳孤城呆愣住的时候,连打眼色让人将他塞进马车。
马车停在了对?柳孤城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
柳家墓园里一片死寂,除了墓园中央一抹单薄的素色身影外连一丝生人的气息也没有,在星月黯淡的夜晚更?显诡异。
重重云层后透出来的微弱月光映照在墓园中央那座柳家前?少主、长?公主先驸马的陵墓之前?,照得那抹身影更?加孤冷凄清。
就像元旦那日一样,女?郎一袭素裙,梳成妇人发髻的青丝上别着一朵小?白花,那是?一身未亡人的装扮。
柳孤城也是?一身肖似其兄的衣着打扮,只是?元旦当日是?他刻意设计,现在却是?被对?方所逼,本?来他以为自己在暗而对?方在明所致的主动权已经完全对?调。
对?调了的,还有两人此刻所站的位置。
柳孤城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踏进陵园之中,在九个月前?他还是?站在墓园中心?吸引对?方注意的哪一个,现在却是?自愿地被逼、在被逼中自愿地成为支配者想要的模样、一步一步走向对?方的人。
走到离柳时言的陵墓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伫立陵前?的素衣女?郎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柳郎。”
和低调朴素的衣裙不同,女?郎的面容张扬艳丽,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眸波流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意,在无声之中诱人深陷、沉沦。
柳孤城看得怔住了,过?了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
“主人。”
本?该是?公子如?玉、傲骨铮铮的人,驯服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越长?风的嘴角满意地上扬,“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相遇时,柳郎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么?”
“那副矜贵孤高的傲骨,本?宫想来还是?有些怀念。”
柔和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真的带了一丝回味和遗憾之意。
柳孤城绝望的阖上了眼睛:“主人……我?……”
他为了她折断了傲骨,成为了任她主宰掌控的一件玩物,在她面前?那些卑微不堪的过?去统统无所遁形。
他又如?何为了她,而变回曾经的那个柳孤城?
“逗你的。”越长?风轻松的说着,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毫无压力的仿佛把别人的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来就不是?自己。 “比起被天生的棱角刺伤,本?宫还是?喜欢把玩彻底磨平了的东西。”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餍足的神情?不经一丝修饰:“柳郎是?我?亲手磨圆了的作品,我?又怎会不喜欢呢?”
柳孤城的眼里掠过?了一丝哀痛,却很?快便重归平静,恍若无风的湖面一般平静无澜,清澄见底。
“主人喜欢就好?。”
“好?!”越长?风爽快的称赞。
然后话锋一转,“把衣服脱了。”
柳孤城一下子彻底僵住。
“怎么?”越长?风秀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很?意外?”
柳孤城连忙摇了摇头,主人的命令已经深入骨髓,他颤抖着手指解开腰间华贵精致的玉带,一件一件的脱去身上衣服,也一件一件的脱去了他重新获得作为“柳四郎”的做人尊严的假象。
越长?风满意地摸了摸他身前?三个小?金环,上面的“规矩”已经在更?衣的时候脱了下来,可穿在身上的金环早已被焊死,那是?男人作为她的所有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