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闷雷。
孟疏遥骤然一惊,仰起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松垮的亵衣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宋屿洲很轻易地看见了他漂亮的锁骨。他披散的黑色发丝被雨水打湿一点,柔顺地垂在脸颊旁,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慌乱。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光着脚,按照台词,无措地问徐从云:“师、师兄,我害怕……”俞楚一边说一边看向他,请求道,“可以让我跟你一起睡吗?”
徐从云凝目在俞楚狼狈的模样上,叹口气,很无奈地把他和被子一起打横抱在怀里,轻柔地放在床榻上,又给小师弟找出自己的一套干净的亵衣让他换上,这才把他塞进了被褥深处。
俞楚乖乖让他摆弄。
再小一点的时候,师兄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就因为师父太过不靠谱而承担起了照顾小师弟的任务,所以对擦头发换衣服这种照顾人的小事简直是轻车熟路。
重新获得安全感的俞楚就像找到了巢穴的小动物,慢吞吞地爬进徐从云的被窝里,把被子拉高盖在下巴处,打个呵欠,眼尾泛着泪光,小声问:“师兄不上来睡觉吗?”
徐从云看了他一会儿,身形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夜雨声逐渐停了,闷雷消散,开了一小条缝隙的窗户不断有湿润的水汽传来,身侧小师弟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温热的气息洒在徐从云颈侧。
俞楚自小怕冷,一旦睡熟,就会无意识地缠上温暖的物体,然后当成抱枕。
徐从云一直知道。
他双目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睡意。
俞楚倒是睡的挺熟,毫无防备地抱着徐从云,柔嫩的脸颊贴在他颈侧。
徐从云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爪子不停地挠。
宋屿洲心里也像是有小猫爪子在挠。
孟疏遥就这样乖巧地躺在他身边,柔软的温度触手可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无害,整个人仿佛一颗被放在贵重物品陈列处,标了“概不出售”的糖果,而宋屿洲拿不出让他心动的报酬,所以无权靠近。
徐从云对几乎算得上是一手养大的小师弟存了这种不可说的心思,他不是没有自责过。可越是压抑,阴暗的想法就如同燎原的野草一般拼命疯长。徐从云猛地偏过头,想拉开一点和俞楚的距离。
可他稍稍一动,俞楚就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似的,再次紧紧地贴了上来。
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徐从云近乎自暴自弃地,轻轻贴上俞楚的唇。
很柔软,很甜,云朵一样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更深入地品尝一下内里是不是也这样。
宋屿洲没有哪一刻把“俞楚”和孟疏遥分的这样清楚,他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孟疏遥微微颤动的眼睫,是因为在紧张。他撑起半边身体,俯身吻上孟疏遥的唇。
眼睫颤动的弧度更大了,微弱的,宛如被困住的蝴蝶。
手上忽然一热,宋屿洲略一分神。
是孟疏遥攥紧被单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
“咔”
李导的声音响彻片场,打光灯被撤下,夜晚的凉意丝丝缕缕。
身旁的挣扎大了起来,宋屿洲对上了他泛着水光的眼睛。
声音细弱,脸颊绯红,柔软的掌心搭在他的胸口,微微用力。
“结、结束了,”孟疏遥耳根发热,结结巴巴地提醒宋屿洲,“放开我。”
宋屿洲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地环住他的腰,像是避免他逃跑。
“抱歉。”他立刻退开。
孟疏遥也有点尴尬地坐起来,黑发因为刚才躺下的动作,变得更加散乱,看上去倒真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李导反复看了两遍刚才的片段,眉头紧皱,开口是很正经的学术探讨语气:“屿洲啊,怎么回事,这里你的反应应该是迅速退开,然后再说抱歉,”导演手一指监视屏,急出了东北腔,“你看看这里,不是让你死抱着不松手!咋回事?昨晚妹好好看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