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抬手挡住眼:“太晃眼了。”

康和见他坚持,只好光着膀子下床去把灯给灭了。

屋里?头这厢便彻底暗了下来,又不见月光,黑黢黢的?,独只听得见喘息的?声音。

后头,康和方才晓得范景作何坚持要灭了灯。

他的?胸口上有好几条齐平的?疤痕,大腿内侧也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便是他不问,也可猜出,这便是当初险些教他丢了性命的?伤。

两人试探着折腾了挺久,不知甚么时?间,只晓得外头的?宾客散了,范家又从热闹之中恢复了寂静。

晚间没?吃几口菜,光吃了水酒,这晌便饿了。

康和披了衣裳溜去灶屋里?头,升了火,热了俩菜端回屋子里?头,两人吃了个饱。

填饱肚子,回到床上也没?歇,康和问范景先前的?成还是不成。

范景没?答他的?话,却也没?拒又解了他衣裳的?手。

翌日,葛家送得那只大公鸡扯着嗓子打了三?回鸣,范景才醒过?来。

他睡眠不是那般很深的?人,在山里?习惯了保持警惕,久而久之都睡得浅。

昨儿实是累着了,竟这般能睡。

这厢便是醒了,他也并不大想动弹,稍稍挪动一下身?子,腰和腿便酸软得厉害。

他腰上且还搭着只胳膊。

“醒啦?”

康和察觉怀里?的?人呼吸不似先前那般平稳了,他在范景的?后脖颈上蹭了蹭,上头还余着两个发红的?牙印。

范景被他蹭得有一些痛,他没?说话,心头还想着昨儿夜里?弄了那样久,康和不仅没?说他身?上的?疤,摸了又还亲了,想来是并不嫌。

如此,他心头便好似落下了一块石头。

“怎也不答我。”

康和半晌都没?得回应,不由得撅起身?翻过?去看背对着他的?人究竟在作甚。

四目相?对,范景道:“醒了。”

“那你方才不答我。”

康和道:“我让你不满意了?昨儿夜里?试的?不成?”

范景看着康和仍有些发红的?嘴,想到这嘴哪儿都敢去亲,一时?有些没?眼相?对。

“不晓得,下回再试试看。”

康和笑?了起来,扑上去想再亲范景,外头响起了叩门声:“大哥哥,哥夫,起来吃早食了咧!”

两人听得声音,都没?好意思再赖在床上,连忙起身?穿好了衣裤。

往日里?康和跟范景都起得多早,这厢外头不说日晒三?竿,总之是家家户户都吃了早食,该下地下地,该出门出门的?时?候了。

俩人作何这样反常得起来那样晚,大伙儿自?是心照不宣。

洗漱罢,一屋子人在堂屋里?头吃了饭。

“一会儿还得把各家借得桌椅板凳,锅碗瓢碟的?都给送回去。”

陈氏跟大伙儿说道:“昨儿席面儿上还剩了不少东西,肉菜与这些借了东西的?人户送些。”

“嗳。”

吃罢了饭,一家子便都忙活了起来,碗碟儿挑在箩筐里?,倒是要不得两回就给还了,桌子凳儿便麻烦些,一回只能还一张桌。

坏了碰了得清点后做了赔,有的?赔铜子儿,有的?便拿一碗菜肉。

还完这些东西,已是下午了。

范景觉得今儿精神确实不大好,身?子酸痛不大使得上力气,这跟以前受伤的?情形又全然不同。

且羞于?启齿的?是,他总觉着康和好似就还在他身?子里?似的?,也不晓得是头回干那事儿还是康和昨夜里?弄得太久了。

他浑浑噩噩的?,帮着还罢了东西,下晌没?事,他甚都不想干了,自?回屋蹬了鞋便躺去了床上。

也不怕人笑?话,论谁教根铁杵在弱处进出半夜,应当都不太吃得消。

他不禁想,自?己这体魄已是极好的?了,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