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一怔,连凑到他娘跟前:“娘的意思是范家也有意?”
“那倒没?有。”
两眼冒光的姚远登时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郑嚣兰道:“这不是想着?等你家来了在央媒人去说麽。”
姚远却摆手:“不妥,要当即就请了媒人去说,人要不肯这门亲,那后头就没?得商量了。且缓缓先,我与范三姑娘示示好,她?若有了意,再请媒人便?能妥当些。”
郑嚣兰心中感慰,她?这憨子儿,总也晓得为自己的事情?盘算了。
只她?忍不得嘱咐道:“你且别?日日上门去缠着?人家姑娘,把?人给吓唬着?了,教人以为你以势相逼。人反不欢喜,好事可变坏事。”
“我晓得轻重。”
过了这日,巧儿在铺子上,隔三差五的便?能收着?些小玩意儿,且都是县里不常见着?的,似是外头来的货。
偶时也能见着?那粗枝大叶的姚远,空着?一双手来买些瓜菜走,是个甚么?意思,巧儿再是憨傻,却也晓得。
这人倒分寸,从也不说些没?轻没?重的话出?来,找着?方儿与她?搭上一两句话,人也就心满意足的去了。
时还呵斥那些街上没?个正事做的地痞子,将人撵出?巷子去。
巧儿觉这人虽憨了些,品性倒还不错。
谢小柳日日在铺子上守着?,自也瞧出?来了些意思,他同巧儿道:“俺们?巧儿姐便?是招人喜爱,瞧这俊俏的郎君,分明就不是个会进灶屋的主儿,却也爱起买菜来了。”
“就你嘴滑,拿了两个钱去吃碗杂碎堵着?你的嘴,可不许在哥夫跟娘面前多话,教我晓得了就拔了你的舌头。”
“好霸道的姐姐,俺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谢小柳连忙捂住了嘴,巧儿丢了一串铜子与他,他连忙接下,连又笑说道:“巧儿姐安心,俺只当甚么?也没?瞧着?。”
四月初七,这日里府城天气不好,起了雨水。
天不亮,范景便?举了把?打伞,与大福冒着?雨前去贡院,等着?入场考试。
果?如跑闲所言,车马众多,外头堵得难以通行,堪堪只过得人。
原往年也不似这般拥堵,只因?今朝落雨,原本要步行过去的改做了乘车,如此怎有不堵的。
范景牵着?大福至了贡院外头,衣裳与鞋子已是有些湿润,他寻了间卖早食的铺子,与了店主几个钱,引大福进去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鞋子。
半夜听得落雨,他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倒是好使,拾掇齐整,这才匆匆前去排队进了贡院。
雨雾蒙蒙的,天气不佳,贡院外头也是一团乱,目送着?大福安然?进了考场,他这才拿着?大福打湿的衣裳,撑着?伞回客栈。
青石街道上已淌起了水,前来考试的考生叫苦不迭,一手得撑伞,一手还得拎着?书箱,衣摆长?的,且还只能由着?教雨水打湿。
范景轻扫了两眼,心道这回考试当真不顺,只望着?在贡院里头别?生了病才好。
好在是府试只肖考三场,且三日连考,无需像县试一般考一场等一场成绩,一次考完,等最终成绩即可。
当日答卷完毕即可离场,次日再考。
此次府试一连落了三日的雨,范景每日下晌出?来接大福,都能听见考生咳嗽的声音。
他出?来前,都要交代客栈灶上给做一盏子驱寒的姜汤,不知是姜汤的效果?,还是大福身子健朗,三日冒雨进出?贡院,竟都没?半分不妥。
四月初十,府试结束,成绩半月后才出?。
范景问了大福的意思,他愿意回县里去等成绩,不肖在府城专等着?出?榜,虽自个儿心中觉得此次府试答得还成,但他也不敢自得宣扬,只怕是自己见识不多,私以为考得好。
若在这头等着?出?成绩,日日住着?客栈花销大不说,中了姑且高兴一场,若没?中,岂不是白白耽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