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大早就过来等榜的,多还是头回下场的考生,个个儿?都顶着一张稚气的面庞,翘首以盼放榜官前来。
心头急切,一双脚都踏得?发?了热。
而?那般下过场的,便没有这么积极了, 要么等人?快散了才慢悠悠儿?的前去,要么家里来个仆从杂役看了带个口信儿?回,都用不得?自个儿?走这一趟。
县试考罢,即便上榜那也?得?不了甚么功名,且一连还是五场, 要出五回成绩,考生也?便没那么热衷于头一时间就得?出榜消息了。
康和范景却是头遭来给自家孩子观榜,且还新鲜热乎得?很,这般感受,是从前都不曾有的。
“爹爹,小爹, 放榜官过来了!”
大福眼儿?尖,一下就瞅见打贡院里头出来手持红榜的官吏,一路行出至布告栏前,也?没耽误,就那般张贴开?了红榜。
头场上榜的考生多,一连足足张贴了三张红榜。
榜一出,人?便蜂拥围了上去,康和见此,将大福抱起举做在自己肩头上:“我的儿?,你眼睛明亮,瞧瞧可上了榜。”
大福放眼望去,眸子亮了亮,展了笑颜。
“爹爹,小爹!头一张榜上排第七个,范仲阳,是我的名字!”
听得?是上了榜,康和神情一愉,连忙转头看向身侧的范景:“你可瞧见名字了?”
范景听见大福的声音,顺着便看了一回,他识得?字并不多,可大福的名字却是认得?的。
他同康和点了头:“嗯,是中了。”
话音虽是淡淡的,面上却也?可见的喜悦。
既是上了榜,心中便已落定?,康和挤着进去问了问人?,那红榜上的名字可有顺序,分不分先后名次。
得?一个老考生同他说,县试前四场考试都不标注名次在榜上,但由左至右,从上自下数,那便就是名次了。
康和闻言心头发?喜,大福的名字不仅在第一页上,且还居于前十,这样好的名次,说不得?第二场还有戏。
他将这消息告诉了大福,把孩子给夸奖鼓舞了一番,大福心中有些充盈,只却不敢得?意?,晓得?这不过是开?了个好头,后面且还长着。
回去家里,便立即又?回屋看书去了。
康和跟范景把上榜的消息,说与了自家里的人?听了一耳朵也?便罢了,未曾四处张扬。
徐夫子那头,自不肖说他们也?能晓得?学塾的考生哪些上了榜。
如此,收拾一二心情,翌日大福便又?前去考第二场。
一回生二回熟,此次前去贡院便轻车熟路得?多了,他进了号房也?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感,整个人?都从容了许多。
他照旧将考题录在白纸上,初复考的是四书文一篇,经文一篇,外在与上一场中一样的,做试帖诗一首。
这回题量增多,难度也?明显的比头一场大。
大福凝了凝神,虽是增加了难度,却也?还没有到他无从下手的程度,遂仔细构思了一番,这才下了笔。
初复一场考试,刷下了两?成近乎三成的学生下去。
第三场再复,新增考了律赋与时务策,简易考察考生对地方治理和历朝历代间发?生过的事?件阐述自己的见解。
第四场的连复,倒是简单,只让写了一篇判词。
听得?当初范鑫读书考试时,这一场考试时有考,时有不考,为得?只是考察考生的综合能力。
不过近两?年?各省各地区几乎都在规范了的考察,私塾学院也?更重视起这一场考试来。
它?说是简单,考得?松散,可却也?不简单,若是学生只死读了四书经文,不曾涉猎广泛学习,那这一场考试必当栽跟头。
第五场终场,开?考时已是二月末上了。
临近三月,晴时天?气见暖,乡野城中的草儿?绿了,桃李花也?开?得?烂漫。
大福从考场出来时,只觉春光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