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做乡长的,村里头起了事这大半晌了才来,反还怪人没把贼给扣住,他怎不自?个儿去捉,这放箭过去弄死?了人算谁的,算他陈雨顺的嚒。

康和心头不愉这人,但自?也不会在这当?上说这些气话出?来。

教村里丢了东西的人家听了,反怪起他们?的不是,便将职责反推回陈雨顺身上,他道?:

“里正说的是,出?了这事,我跟大景也是受了吓,没头苍蝇似的把人瞎追着。和该先来寻里正的,要有里正号召着大家伙儿,说不得能?把那贼给制住。”

陈雨顺听得这话,看了康和一眼,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村户先哭丧着问陈雨顺,东西丢了该咋办。

康和没再理会人,待了须臾喊着范景回了。

回去家时,范爹跟陈氏都有些后怕,俩丫头也想着心悸,康和嘱咐了人关好门窗便是,村里闹得如此大的阵仗,料那贼人也不敢再回来。

回去屋,康和看范景蹬了鞋躺去床上,他上前?握住人的手:“有没有吓着?”

范景摇了下头:“这有甚好怕的。”

“再者不是还有你在麽。”

康和轻笑了一声,幸是他们?今儿入夜前?睡了些时辰,要不然按着往日的习惯早也睡了,还不一定?能?听到贼动静。

虽是没把贼给捉着,但好是没丢东西,也没伤着。

他摸了摸范景的头发,教他早些睡了。

隔日,村里出?贼的事情?陈雨顺上报去了县府,一去才晓得,旁村也有人户丢了东西。

县府见事牵连的广,也起了重视,在城里头布告捉贼,教老百姓近来关好门窗,注意着防护。

过了两日,徐扬上了一回范家,同康和吃了回酒。

打康和忙着开铺子的事情?,两人都没得空闲在一处吃酒闲耍了。

两人说了会儿贼人的事,都没甚么?头绪。

徐扬心头有些忧愁,同康和道?:“年底上便要新选了,我这番若不成事,可如何是好。”

康和晓得近来没办上甚么?大事,徐扬心里头不踏实,他道?:“你也甭愁,先前?行得好事又不曾改,村里人都还念着。”

“你要真还想办些事,不妨就?在村里的水利,秋收时晒谷舂米这些事情?上使使力?气,事虽小,可关系咱村里人的生活起居,做得好了,乡亲们?都记着咧。”

徐扬听得康和与他说了一番,心头又好受了些:“许便是事情?干得不够多,这才有心思胡乱想。”

康和道?:“读书人临考也都会吃不下睡不稳,你会这番心境也是寻常,胡想忧虑确是不如多寻事干。”

徐扬点头,他同康和道?:“前?些日子里头遭了贼,那陈雨顺不知作?甚去了半晌才来,又还说些不中听的话出?来暗怪你跟大景,他这人不端正,我事下也听乡亲说他不好,只这些事可小可大的,只怕也撼动他不得。”

乡里遴选,择中了里正,五年期满,再一回选举时,若没有甚么?大的变故,中选的通常也都还是上一任。

除非是这任乡长在任期间,以权谋私,干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出?来,惹得村里的人都不满,乡族耆老也不看过,这番才多半会易主。

要紧便是因?这般习性,徐扬才觉焦愁。

若按出?身和办事,他自?也做得里正的位置,可陈雨顺到底已经干了五年的乡长,村子上难免有不少都是他的人,徐扬要输这头。

康和得晓这事情?,心里也徒增了一抹烦忧。

现下范家虽在村子上也有了些体面,不似是往前?几年一般教人随意轻视的人户了。在村子上越有位置,那便越说得上话,不必全然再受人摆布。

可徐扬要是落选,陈雨顺继续任职的话,他们?家多少还是要受掣肘,谁又能?乐意头顶的官儿是自?己的对家呢?

这些姑且不提,徐扬与元哥儿这对小鸳鸯岂不是也得散。

两个烦恼的人,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