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头客也没一个,左右是老板郎也在楼上打着扇儿午歇,没人说道?他们骨头懒, 伙计们都东倒西歪的在旮旯里头打瞌睡。
只拿一个出来?站岗,人轮换着来?。
瞅得有?人进?了铺子,还以为?是客,见着是康和?,又都松懈了。
铺里的伙计认熟了康和?的脸,见着两口?子结伴前来?,同两人招呼了一声?。
不说这是老板郎的客,他们也都在范家买咸鸭子吃咧,如何不认得人。
“秋收了,早晚都忙着地里的活儿,只这时辰能?腾出些?功夫来?,扰小二哥歇息了。”
“哪儿的话,俺们也都一只眼瞌睡一只眼警醒着,要教老板郎瞧见了,得挨训。”
伙计一头说着,一头端了两碗茶汤出来?。
康和?把咸鸭子和?松花蛋取出,同伙计说明了来?意。
伙计点了数目,瞧着都没破损,便上柜台前去支取了钱来?与康和?。
康和?吃了一口?凉茶,问道?:“邹夫郎今儿没在铺子里头?”
伙计道?:“在楼上歇息咧,这时辰只怕正睡着,俺不敢去吵他。咸鸭子甚么价他晓得,俺按着数结与了你,他不会说俺不是。”
康和?见此,道?:“不巧是今朝我有?事得见邹夫郎。”
伙计问他:“是有?新蜜麽?”
“倒也不是。”
康和?不想与伙计透底,拿了两个铜子塞与他:“劳小二哥帮我走一趟。”
伙计得了铜子,倒也肯去吃几句骂,只他道?:“俺去与你传话,可保证不得他不发脾气肯见你。”
康和?答应了一声?,便与范景在楼下坐着等。
须臾,就听得楼上传出了骂咧声?,又过了会儿,小伙计丧着一张脸下来?。
“可将?俺一顿臭骂,唤你去咧。只你可说话小心着些?。”
康和?谢了伙计,带着东西上了楼去。
邹夫郎歪在一张凉塌上,手里头打着一柄玉骨团扇,人虽半坐起来?了,可一双眼儿还糊着不大挣得开。
鬓边的碎头发,也教午间睡汗给黏做了几缕。
“这时辰上不在家里头挺尸,如何上了城里来?。”
邹夫郎教扰了清梦,着实有?些?不大痛快,说话也有?些?怪气,听得人上楼来?的声?音,也没睁开眼。
康和?见状,好言道?:“若不是有?好东西,哪敢这时候来?叨扰您。”
邹夫郎闻言,方才掀开了眼皮瞅了两口?子一眼,嗔怪道?:“要入不得我的眼,下回打我这铺子边过,想进?铺子里来?讨杯水吃,我可嘱咐了伙计不教给。”
说罢,又唤两人自拿了凳儿坐。
问:“是甚么东西,教你恁热的天儿也巴巴儿跑来??”
要换旁人,邹夫郎睡得正是舒坦的时候,还真未必肯见,想着先前咸鸭子便吃了一回亏,怕是人今朝真要有?好东西,转头又误了去。
康和?也不磨蹭,取出了先前点与范景瞧过的那支烛,他拿与邹夫郎:“邹夫郎经营着这样大一间烛火铺,见多?识广,替我瞧瞧这烛可好。”
邹夫郎接过烛瞧了一番,单打外观来?看,并未有?甚么光彩之处,烛身倒是可见用心打磨了一番,光滑圆润。
只铺里的烛,除却那般价贱五十个钱一对的做工稍见粗糙些?,贵上几个钱的,烛也一样盘亮顺滑。
他实在捡不出旁的长处,耸动了鼻子,道?:“倒似是能?嗅着点儿艾气。”
康和?见此,也没急着吹嘘,取了火折子将?烛给点亮:“我说再多?响亮话,夸说这烛好,在做烛火生意的夫郎面前也只是班门?弄斧,这好与坏,还得您自评断。”
初始,邹夫郎也没瞧出甚么玄机,心想这小郎莫不是攀着交情还想教他收点儿粗烛?
却不一会儿,他便嗅着了一股更为浓郁的艾气,似是随着烛燃烧而发出的,身子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