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都乐呵呵的,一路上见着谁都招呼。

一乡亲同他说见着他们家大郎好似家来了。

胡大三闻言,快着步子回去,老远就见着院儿外头拴着头骡子。

果真是他们家大郎打城里头家来了。

乔夫郎多欢喜,时辰还?多早,已是拴着裙儿在灶屋里忙活开了。

“你家来的正是时候,俺烧了水,你快去把圈里的那两只鸡给宰了,俺一会儿好收拾了炖上。”

胡大三见儿子家来,心头也高兴,可面上却板着一张面孔,道:“多少人呐,吃得下两只鸡?”

“一只一会儿弄来吃,一只收拾了教大郎给拿回城里去。”

胡大三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替他想的周道。”

人嘴上说着不好听的话,却又去取了刀往鸡棚去。

胡大郎听得他爹的声音,从屋里头出来,唤了人一声。

胡大三道:“没忙着你那钻珠子的活儿,这厢还?晓得回来呐。”

胡大郎听他爹没一句好话,心头不大舒坦,闭着嘴不应话。

胡大三见胡大郎不搭理他,也气起来,他道:“你便紧着你那活计干吧,我收个徒弟,也比你孝顺!

家里头给你留的好手艺不要,老子便宜了外人,也不与?你这般气人的种。”

胡大郎听得他爹这般说,没气,反倒是凑上前去问?道:“爹收徒弟了?!哪家的人,甚么时候的事,如何没听小爹说?”

乔夫郎见着自?家那炮仗,转个背的功夫又教点了起来,连忙要去劝,打灶屋出去,又瞅见儿子好生?与?老子说话了,便又没插口。

“作甚与?你说,你日?里忙着,听得进去家里的事?”

“爹说得哪里的话,要是晓得了爹收了徒弟,我也高兴。”

胡大三见他这样说,道:“要把自?家里的手艺传给旁人了,你反倒还?欢喜。”

“我继承不得的东西,教肯学想学的人承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胡大郎道:“爹收得是哪家人,可还?是要寻那般品性?好的。”

“你倒是还?说教起老子来了,俺会不晓得!”

胡大三心里虽有些不痛快,但见儿子高兴,借着事说上了话,也还?是有些高兴。

他道:“且还?没收呢。范家范守林的大哥儿,他想来跟俺学手艺,今儿一家子多殷勤,范老弟教吃酒,他哥儿婿弄菜又切瓜的,就连范景都作陪。”

说着,既是埋怨又是不满的瞪了范大郎一眼:“不知比你强多少。”

胡大郎没理会他爹的骂,疑道:“范景不是个猎手麽,我听说他打猎功夫了得,咋要另学手艺了?”

“山里头是甚么日?子,谁晓得哪日?就遭了大祸了,前阵儿那康家三郎就教山猪给伤了,家里头忧心,便想着换个营生?过活。”

胡大郎听罢,心头了然。

他道:“范家也是咱村里头本分的人家,倒是不差。”

只他疑依他爹的性?子,与?范景那性?子能合得来麽?

不过不管合不合得来,他觉着他爹起了收徒弟的念头就是好事情。

他私心的想,这般要有了徒弟,也就不会一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这些年,为着手艺的事情,父子俩没少吵,厉害的时候手也动?过。

他不想忤逆不孝,便只尽可能的躲着人,少与?他爹会在一处,以此少些不快。

时下,事情好不易有转机,他哪里会去挑范景的不好,反倒是一股脑儿的说人家的好来:“范景本就是手艺人,熊瞎子都敢打,还?会怕不敢宰猪杀羊么,这要是转行干屠户,定也干得好,比寻常门外汉可好上手的多。

届时出去也不会辱爹的名头,要我说,爹收徒弟,还?难逢着这样恰当的。”

“再一则,范叔又常与?爹吃酒耍,这要能成,往后也不愁没人跟爹吃酒了。”

胡大三原本说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