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语重心长的道:“你家的买卖做的这么大,连县令大人都来买李家混糖月饼,你的心思得放在家里的买卖上面,守着家里的产业,别再去外地做苦活。”

李山感慨道:“唉,我之前想着做买卖不踏实,一会儿有一会儿没,一不小心就赔光了。”

“你家做的吃食买卖,本钱小怎么会赔光?”

李山低声道:“做买卖会被人瞧不起。”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我朝对商人优待。”王海站在原地不动,低声道:“我经常跟各个村的里正吃酒,也常去镇里,还曾去过县衙门。据我所知,镇、县的大户人家,包括几个举人家里都有做买卖。”

“竟有此事?”这些是李山一个普通的农民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们的家眷开铺子卖东西。你想想看,家眷不做买卖,哪来的银钱供他们参加科考考中举人。”

李山目光震惊。

“远的不说,就说我家,我家从外面收了白面、鸡蛋转手卖给你家,这就是买卖。你看村里有谁瞧不起我家?”王海用力的拍了拍李山的肩膀,希望能把这个保守到有些愚蠢的汉子拍醒。

“没有人瞧不起你家。”李山想到昨个刚进村时,村民对他的态度,根本不是瞧不起李家,而是想跟李家套近乎。难道世道变了,做买卖受人尊敬了?

“你娶了会识字的弟妹,生了五个会做买卖挣大银钱的儿女,你本人几个月不在家,妻儿就把家弄得这般好,咱们村里多少人羡慕你,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李山送走王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娘,这个钱袋上面绣着一只花喜鹊,绣工不错,应该是燕姐绣的。回头我把钱袋、布、竹篮给她家送去。”李如意把七百七十五个铜钱数了一遍,正好不多不少,然后给了赵氏二百个铜钱,给了四个哥哥、李石每人十五个铜钱,余下的收了起来。

李石头一次得这么多的铜钱,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山当着王海的面不好问,现在终于问道:“砌火炕是怎么回事?”

李如意朝能说会道的李英华使个眼色,后者给李山解释了一遍,带着李山去瞧看自家的土炕,“爹,五妹让我们兄弟把砌火炕的手艺教给王族的人,然后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等着收银钱。”

赵氏道:“王大哥与王族人遵守承诺,这不我们家收到第一笔分成的银钱。”

“昨个我就想问你,怎么木床没了,变成了土床,原来这就是火炕。”李石一想到今后只要王族的人外出砌火炕李家就会有收入,欢喜不已,倒没有埋怨家人把独家手艺教给外人。

赵氏柔声道:“过些天天冷,咱们家就把火炕烧起来,让你晚上在火炕上面美美的睡觉。”

次日一早,李如意做了三十张鸡蛋灌饼,又取了一坛泡菜、五十个鸡蛋,让李山、李健安兄弟带着去镇里学堂。

76兄弟进学堂

王海带李家人去的是王志高就读的学堂。

学堂的先生张秀才身材高胖,性格开朗,办事爽利,今年三十二岁,七年前考中秀才,已经在金鸡镇教了五年书。

张秀才自是认得王海,听到礼村有一家四个少年都要进他的学堂,有些不敢相信,得知是卖饼的李家,有些明了李家卖饼挣到银钱了。

“这是我那李山兄弟。”王海向张秀才介绍李山。

张秀才看李山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没有李家兄弟瞧着有灵气,直言道:“你的四个儿子年龄最小的十一岁,苦读十年至二十一岁才能参加科考。”

李山刚才听到学堂里学子的读书声,就觉得非常神圣,既然现在家里有富余的银钱,为何不供四个儿子读书,“我们家能供他们读书。”

王海特意道:“先生,四个孩子的生母赵氏是秀才之女,识字会算术,四个孩子都很聪明,从小跟着赵氏认字做算术,比村里的孩子懂得多。”

李健安兄弟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只用非常渴望期待的目光望着张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