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瞬间涌入视网膜,林桁有所准备,却还是被晃得眨了下眼。但衡月却像是没反应似的,视线依旧看着前方,脚下半步未顿,继续朝他走来。
林桁这时才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林桁面前摊着一本翻开的英语笔记本,他的手正搭在笔记本的中缝上。
本子上写得密密麻麻,高中生学业重,做笔记时的字迹连笔带画,怕只有他自已才看得懂写了些什么。
衡月走到林桁身旁,却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本。
她站得离他很近,半步不到的距离,长发落下来,发尖轻轻扫过林桁的手臂,有点痒,他动了下手指,但并没有挪开。
他犹豫地抬起另一只手,在衡月眼前晃了晃,却见她毫无反应。
林桁渐渐皱紧眉心,乌黑两道长眉深拢,唇缝几乎绷紧,少见地露出一派严肃之色。
他看见衡月伸出手,纤细的五指抓住他的手腕,提起他搭在笔记上的手,放在一旁,而后在笔记的纸页上方折了个角,将其轻轻合上了。
和她平时看杂志时一样的折页方法。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放慢速度的老式电影,且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林桁看着她低垂的柔和眉眼,心中越发感到不安,又唤了一声。
似是担心惊扰了她,林桁的音量不高,很快便沉入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过了好几秒,衡月才终于给了他一点反应。
她仰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林桁,双眸明净如水面,明亮的光线下,眼瞳中那抹浅淡的绿色如透亮的珠宝,清晰地映照出了他的模样。
但视线却没有焦距。
她浅淡的目光虚落在林桁脸上好一会儿,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所吸引,那双眼珠微微一动,将目光投向了他的左耳。那地方长着颗动人的小痣。
林桁一愣,看见衡月抬起手,用拇指与食指捏住了他薄软的耳垂。她手指一动,捻着那颗小痣很轻地揉了一下。
林桁对此毫无预料,身体僵住,不自在地眨了几下眼睛,半点没敢乱动。
衡月并没有停下来,她甚至站近了半步,用指腹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摩擦起来,像是想看看那颗痣会不会因此而褪去浓烈的颜色。
少年轻轻抓住衡月细白的手腕,衡月同时缓缓放下了手,随后如来时一样,悄声回了房间。
林桁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眉头紧锁,久久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