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衡月在客厅浴室洗的澡,她忘记拿衣服,从浴室出来时看见林桁在房间里写什么东西,走过去正好就撞见了。

她光脚踩在地砖上,走路没什么声音,林桁背对卧室门坐在书桌前,并没有发现她进了房间,直到衡月出声他才从本子里抬起头。

“在做什么?”衡月问。

衡月一边说一边向林桁走过去,林桁愣了一瞬,转过头看向她,下意识合上本子。

林桁单手摁在本子上,这是一个有些防备的姿势,他从没什么事瞒着她,衡月见此,实在感到有些意外。

她问道:“不能看吗?”

林桁闻言又怔了一瞬,还是摇头:“没,能看。”

说着,又把手从本上子拿开了。

林桁在衡月面前太过诚实,用“老实巴交”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他没有拒绝衡月,哪怕他知道如果他拒绝的话衡月依旧会尊重他的隐私。

但是他不想让衡月觉得自已有事瞒着她,于是林桁就有些忐忑又有些紧张地把本子交了出去。

笔记本表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写,连个名字都没有。

衡月接过本子,在她翻开之前,她猜想这本子或许是林桁写的日记之类,再或者一些专属少年人愁情烦绪的诗词。但她唯独没想到本子里居然记的是账。

一行一笔账,一页一页写得密密麻麻,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账目大多数都有名头,衣服、电脑、微信转账,还有些就只有一串孤零零的数字。x?

衡月看到的第一眼以为林桁只是单纯地在记账,他以前生活困苦,有精打细算记录开支的习惯并不奇怪。

但很快衡月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上面的账没有支出、收入之分,更像是现金礼单或者一笔笔记录详细的欠款。

她看了几页,发现每周林桁都会统计出账目总和。

衡月每月要过上百亿的账目,如果她看不出这是本什么账,那她可以立马从董事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衡月的表情像结霜似的冷下来,她翻到本子第一页,看见第一笔账记在去年的四月二十三号。

四月二十三,是她去安宁村接林桁那天。

这一天一共记了两笔账:一笔是车费,一笔是机票。

机票4500,车费287.2,有零有整,写得一清二楚。

这上面的数字全是她给林桁花的钱,甚至连她买给他的东西他都折算后记了下来,并且只多不少。

衡月垂眸看向坐在椅子里的林桁,她卸去妆容后的眉眼少了浓烈的媚色,多了几分浅淡的冷清,然而此刻这表情落在林桁眼里,和刮过他骨头的刀没什么区别。

衡月从来没用这种表情看过他。

林桁开始慌张起来,甚至在反省自已是否不该把这账本给她看。

衡月随手指着本子里的一笔账问他:“你记这个是想做什么?打算以后把钱还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语气冷淡,神色也淡,不带任何情绪。林桁几乎马上就意识到衡月在生气。

而且气得不轻。

他握了下手里的黑色水性笔,对于衡月突然变得冷淡的态度,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为他最开始记账的目的的确是打算以后把钱还给她。

可这个回答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衡月从来没和林桁生过气,甚至没和他说过一句重话,即便此刻怒火中烧,她也秉持着良好的教养而未表露丝毫。

可就是这清水似的平淡表情,让林桁惴惴不安。

他不懂什么叫作委婉,他行事带着点老干部的作风,寡言守旧,十分实诚,连此刻随便说句漂亮话先把事情圆过去都不会。

见林桁不回答,衡月也没有执意问出个答案,她放下本子,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林桁的卧室。

第二天,衡月没去咖啡馆。

林桁晚上到家时,衡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