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衡月工作繁忙,一般都只发微信给她,很少给她打电话,更别说视频,这是衡月出差以来两人的第一次语音通话。
如果林桁之前和衡月打过语音,就该知道异国间语音通话延迟严重,根本不像他们此刻交谈般流畅。
林桁坐在床边,用手举着手机和衡月视频,镜头时不时有点晃,衡月看着视频里模糊的身影,道:“乖仔,我看不清你。”
林桁听罢,立马站起来开始换地方,镜头随之晃动,少年的面容在屏幕中一晃而过。
很短的时间,衡月没看得太清楚,只瞥见一双深邃得仿佛玉石般的黑眼珠和红润的薄唇。
屏幕视野变动,最后稳定在桌前。林桁坐进书桌前的椅子里,将手机立在了桌面上,房内光线明亮,这个视角几乎能将少年整个人都囊括入摄像头中。
他伸手调整着手机的角度,问道:“这样能看见吗?”
衡月回道:“可以。”
此刻他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短袖长裤,白上衣灰裤子。白黑灰,他衣柜里最多的颜色。
衡月想起顾川发给她的那张照片里林桁也是简简单单穿了一件白t恤,她想起这事,开始“兴师问罪”:“乖仔,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坏事了?”
林桁压根儿不知道顾川在背后将他在图书馆见到了那女生的事添枝加叶地告诉了衡月,衡月也没信顾川的大部分说辞,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林桁有多听话。
她这样问,不过是兴起了想找个理由逗一逗他。
但林桁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听罢蓦然愣了好一会儿,而后耳根子一红,身体不自在地动了动,将视线从手机上瞥开了。
他一副被人撞破了秘密的心虚相,说话都有点结巴:“什么、什么坏事?”
如果忽略林桁升温发红的耳朵,他此刻乍一看去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可衡月却一眼看出他紧张了许多。他两条长腿微微往两侧分开,手放在膝盖上,连坐姿都有些僵硬。除此之外,整个人还透露出一种强烈而隐晦的羞耻感。
手机另一头,衡月轻轻挑了下眉。
林桁似乎没注意到自已的嗓音从通话开始就有些沙哑,仿佛午睡时间过长,睡昏了头,呼吸却又不似睡太久时的闷缓,反而有些沉重。
衡月方才只当他才洗了澡的缘故,眼下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看着从他发尖滴落在肩上的水珠,又问:“你身上流了好多汗,家里很热吗?”
“啊?”林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问,他感觉这话有点不对,说不上来哪里古怪。若非要理清楚,那就是他觉得衡月此刻兴致很高,而她兴致高的时候,总爱一本正经地戏弄他。
学校篮球场上,不少男同学觉得热时就直接撩起上衣擦脸上的汗,或者干脆脱下揉成一团随手扔在篮球架下,大大方方地展露身材。
但林桁并不太习惯裸着上身,外面也好,家里也好,他都喜欢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衡月还记得当初在安宁村见到他时,他在地里热得全身汗湿,但短袖也好好穿在身上。
他的头发此时有些乱,两道清晰坚硬的锁骨横在肩颈下,皮肤已经被汗水打湿,在光线里泛出抹湿润的亮色。
“好白……”衡月感叹道,“是因为手机自带的滤镜吗?”
她压低了声音:“还是喝了牛奶养白了?”
林桁听她这么说,意识到衡月正在透过手机认真看他此刻的模样。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下意识低头往自已身上看去,没觉得哪儿白。
“不知道……”他支支吾吾。
少年也好,男人也好,身上总比女人多了些力量感十足的青筋血管,看起来异常的粗野,有种原始的美感。衡月看着他结实的手臂上一道醒目的青筋,用手指隔空抚过。
林桁不知道衡月在做什么,但他的身体似乎能感受到衡月的视线,手臂不自觉握了下拳。
“姐姐……”他忽然叫了她一声,犹如祷告般的低语。
衡月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