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衡月很快便回了他,像是连这段话都没看完。
ny:17。
gc:?
ny:林桁今年17,还没18。
顾川此刻是实实在在怔住了,面色都有点僵硬,他侧目看向林桁轮廓线条干净的侧脸,又往下瞥了眼那双长得桌底都有点支不下的腿,似乎正努力在自已的同桌身上找到“十八岁”的痕迹来推翻衡月的话。
然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缘故,他越看越觉得林桁这张脸嫩得有点过头。
顾川握着手机半晌,心里突然对林桁的那点因误会产生的意见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皱着眉五味杂陈地回了衡月一句话。
gc:姐,有点离谱了。
手机另一边,衡月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顾川的回话轻笑了几声。
林桁性子闷,那不着调的话不可能出自他口中,而顾川的性格她也清楚,多半是他在闹着玩,衡月一般不逗人,但她心情好时也会顺势接几句茬。
她没再回顾川,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来自备注“乖仔”的消息,点了进去。
乖仔:我没跟他那么说。
乖仔:他胡说的。
乖仔:你别信他。
衡月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条条弹出来,几乎能想象到林桁一字一句慌张打字的模样。
他聊天时总带着标点符号,正经得像个小古董。
过了片刻,林桁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衡月手机顶部的“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反复良久,林桁只发过来一句干巴巴的话。
乖仔:你生气了吗?
衡月笑了笑。
ny姐姐:没生气,我知道是小川在胡说,逗逗他。
林桁气还没松,又见衡月发过来一条消息。
ny姐姐:那如果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
林桁愣住了,他不知道。
以前他爷爷奶奶生气时,气得轻,他就只挨几句骂,气得重,他就受顿打,他只需要受着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做。主动权突然交到他手里,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想起前几天电视里看到的情节,不确定地敲下键盘。
乖仔:说些好听的话你会消气吗?
衡月不置可否。
ny姐姐:说什么???
林桁继续打字,一旁的顾川忍不住想凑过来看他在和衡月聊什么,他背过身避开顾川,面朝窗户。顾川偷窥不成,气得踹他,林桁稳坐着敲键盘,半点没受影响。
乖仔:你今天早上出门穿的那条白色长裙子很好看。
ny姐姐:还有呢?
林桁一边回想,一边慢吞吞继续。
乖仔:耳环也好看,绿色的,有点像你的眼睛。
他像是要把衡月今早穿戴出门的衣饰夸个遍,衡月都有些惊讶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夸到最后夸无可夸,他小心翼翼地打字询问她的态度。
乖仔:你消气了吗?
衡月笑笑。
ny姐姐:嗯。
林桁终于松了口气。
ny姐姐:我这周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到时候应该会晚些回来。我怕忘了,提前和你说一声,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乖仔:嗯,好。
北州和南河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和林桁生活的南河不同,无论白天黑夜,北州市区的街道永远干净明亮,马路宽阔平坦,不像他从前日日踩过的泥泞土路。
这里和他从前生活的地方是两个世界。
但好在林桁适应得很好,而这有衡月很大一份功劳。
林桁走进地铁站的时候,忽然想起衡月第一次带他去乘地铁时的情景。
学生早晨上学的时间段恰好处于车流量高峰期,在北州这个高峰段五公里要堵半个小时的城市,坐车铁定会迟到,对他而言乘地铁是最优的选择。
但衡月出门向来是开车或司机接送,压根儿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