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给他下了个微信,又帮他注册了个号,然后给自已发了条好友申请。
手机界面跳出申请消息,她通过后把手机递给他:“好了,如果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重要的事打电话。”
林桁对电子设备没太大兴趣,一天看手机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他知道微信这个软件,但显然还不太会用,接过手机道了声“嗯”。
衡月的微信ld是“ny”,林桁看着备注那一栏,不太熟练地敲着键盘,在ny两个字后面又输入了两个字:姐姐。х?
衡月也给林桁设了个备注,她偏头看了眼校门口乌泱泱往里涌的学生,问:“你们下午几点放学,我来接你。”
“七点半。”林桁答道,但他立刻又摇了下头,说,“不用,天太热了,我自已能回来。”
衡月也不强求:“看你。”
高三已经不要求穿板正的校服,林桁今天穿了件灰色卫衣和黑色长裤,脚上套了双运动鞋,整个人干净又挺拔。
他下了车,背着书包顺着人群往校门口走,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身上,衬得少年像是颗昂扬生长的白杨。
衡月看着此刻的他,忽然想起在安宁村时他泥土沾面的模样,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成就感,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他本应背着书包走进校园,和同样年轻、充满活力的同学待在一起,走向未知而广阔的人生,而不是像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般扎根黄土中,仿佛一眼就能看到死后埋葬的地方。
“林桁。”衡月按下车窗,忽然唤了他一声。
她声音不大,混在学生吵闹的谈笑声中听不太真切,但不知怎的林桁听得清清楚楚。
少年站定,见衡月好像有话要和他说,又大步走回来,弯腰看向车内的她:“怎么了吗?”
他生得高,站着腿都高过了车窗底部。
一只白皙纤细的胳膊从车窗伸了出来,衡月摸了下他的脑袋,把他不太长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纤细微凉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耳郭,那处一下就红了一片。
衡月叫他回来好像就只是一时兴起为了揉他一把,像揉小狗脑袋似的。
她又一点点把他头发理顺,收回手:“好了,去吧。”
成年人的游刃有余和少年的局促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林桁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给出反应:“嗯?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