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已经正式成为经济特区,靳屿成的港商叔叔投了一家服装厂,而靳屿成在去年,把原本打算给爸妈买四合院的钱,投进了叔叔的工厂中。

近来工厂发展良好,接的单都是外贸商单,但叔叔的普通话实在不敢恭维,叔侄俩沟通像鸡同鸭讲。

叔叔有次批评他作为靳家子孙,都不会说粤语。

靳屿成据理力争说我们家祖上不也是从中原迁过来的?粤语是后来学的。

叔叔无言以对,又说:“你太太不是学法语的吗?我的工厂也接法国单子,都是高级订单,要是她毕业了,不如来这里帮忙。”

靳屿成摇头,直接谢绝:“她应该不会做这种工作。”

叔叔道:“这种工作怎么啦,现在是赚钱的好时机,钱在任何时候都很有用处。”

“钱我来赚就行。”靳屿成慢条斯理开口。

虽然他也不确定她将来会做什么,但应该不会是为自己赚钱。

……

10月中旬,靳屿成回了趟大院。

进入80年代,大院里似乎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服务社那一带开了几家私营的店,买卖东西更方便了。

秋风乍起,银杏叶变黄。

靳屿成从老首长家吃完晚饭后,在篮球场附近走了走,树下也有在约会的青年男女,原本想勾勾手指拥抱一下,被他一打扰,那位女孩害羞地扭着身子,那位男青年则小声说:“怕什么。”

靳屿成笑笑,快步离开。

曾几何时,他和他的阿梨约会时也是这样,即便阿梨说有人,他才懒得管顾这么多,先抱住再说。软软的人抱在怀里,他贪婪地闻着她发间、颈间的清香。

然而他也知道,大院里的人说他俩处对象腻歪死了。

有次,靳屿成问她,介不介意人家说各种闲话。

她说她没听见,没听见就不用管,听见了也管不着,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也不知她是装不在意,还是真的不在意。

更像是真的不在意。

靳屿成点了根烟,后来在秋风飒飒中,他开着一辆国产吉普,离开大院。

许志东说他好威风。

威风什么啊,下了血本买的。她在跨国寄来的信上说,12月底,她就结束学业回国了。

房子什么的可以先住单位宿舍,但是没车真是很麻烦。他到时候去找她,送她去学校,总不能还带着她挤公交车或者踩自行车吧。

车子行驶在梧桐树下,靳屿成沉沉气息,真的快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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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初的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开始飘下落叶,这条巴黎最著名的街道,东段以自然风光为主,西段是繁华商业区,各大奢侈名牌的店都集中在这里。

情侣牵手行走在这条街道上,自成一道浪漫风景。

周梨和朋友艾丽丝过来逛街。

周梨外面套了一件巴宝莉的风衣,里面是一条秋装裙子,那枚戒指一直戴在她的无名指。

艾丽丝说伊迪今晚的生日派对,邀请了隔壁理工大学的几个男生。

周梨点头说知道。

艾丽丝却很不解地问:“你认识他们后,就喜欢往理工大学跑,暑假还参加了他们的活动,我还以为你是对谁产生了感情,要背叛你的婚姻了。后来才知道,你只是对飞机制造感兴趣。你是我们学校学社科的,怎么会对飞机制造感兴趣?”

周梨笑笑:“我丈夫是飞行员,用中国话来说,我是睹物思人。”

来这里不久,她就因为没有语言障碍,认识了许多法国朋友,慢慢的也结识了外校的同学。这个暑假理工大学有暑期活动,她便报名参加了,学到了一些飞机制造方面的知识。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好像,离靳屿成更近了一些。

这个学校的航天工程制造非常出名,分为巴黎和图卢兹两个校区,尤其是图卢兹校区学飞机工程的同学,基本上一毕业都去了总部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