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往里看,正望进一双漆黑的、平静的眼睛里。

聂钧错开视线,站到门内,又虚虚掩上门。

喉咙滚动,在夜灯下十分明显:“你找我。”

孔温瑜仍旧看着他,隔了一会说:“你的外套忘拿了。”

聂钧一愣,刚刚因为急切的赶路而来不及察觉的心跳和汗意一起涌上来。

他必须得说点什么。

“等下我带走。”他先回应了他的话,似乎担心冒犯到孔温瑜,就没有去看他,“你脚腕的伤,医生怎么说?”

孔温瑜语调仍然很平静,让人听不出情绪:“既然想知道,为什么走那么急,不听医生怎么讲。”

聂钧顿了顿,短短时间内做好决定,抬起眼看向他。

孔温瑜目不斜视,似乎要透过眼睛将他看穿。

聂钧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孔温瑜看了他片刻,低声道:“过来。”

在拉上窗帘的室内,在幽闭的空间里,在不断地摇晃中,再压低声音说话无疑带着不可明说的意味。

孔温瑜偏偏如此。

他靠床坐,身后是柔软的垫,腿上搭着薄被,滑腻的睡衣半遮着锁骨,袖口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腕。

聂钧往他那边走了两步,距离已经很近,再往前半步,就要挨到垂下来的被角。

孔温瑜微微抬起头,用那不可名状的眼神和更加低的语气说:“再过来。”

聂钧往前一步,挨到了。

他身量太高,孔温瑜要看到他的眼神,需得将脸彻底仰起。

聂钧主动蹲下身,视角天翻地覆,如果孔温瑜伸手,就可以轻易摸到他的头。

他没那么干,俯视聂钧半晌,没由来的扬了扬嘴角。

“想见我?”

聂钧没有留余地:“想。”

孔温瑜真情实感笑了一下,虽然很淡,看得出来心情极度好。

他一直都是放松的,但是鲜少明确表露出高兴。

“还有什么事想做?”他问。

聂钧一愣。

孔温瑜的语气算得上柔和:“趁现在,说说看。”

聂钧想了想,决定争取:“我想当你的贴身保镖。”

孔温瑜看着他。

聂钧垂在一侧的手收了收:“这次是个意外,我以后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害,我保证。”

孔温瑜不置可否,聂钧的语速比平时稍快:“这次可以扣我的工资,惩罚我,多少都可以,能不能别停掉我的工作?”

大概他这姿态很像低头讨爱抚的Shola,因此孔温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还有其他要求吗?”他低声问。

这嗓音令聂钧想到清晨的事后,喉咙不禁动了动:“没有。”

孔温瑜收回手,聂钧望着他,那目光比在暗处时强烈且不容忽视。

孔温瑜问:“贴身保镖要做什么?”

“听别人说过,负责一切安全事宜,比如……”

“工作与生活不分家,你的个人时间会很少。”孔温瑜打断他,“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聂钧顿了顿:“可以。”

“凡事优先考虑我的需求。”孔温瑜继续说。

“可以。”

“包括特别需求,”孔温瑜偏着头,目光,兴趣,欲望,都一样的赤裸,“比如暖床。”

聂钧顿了顿,喉结动了一下:“……可以。”

孔温瑜挑了挑眉梢,收回了视线。

外面敲门声响起来,生怕惊到里面的人似的轻轻一下。

孔温瑜却好似事不相关,没有一点要搭理的意思。

几秒钟后,已经吃完早饭的海鸣在外面询问:“老板,现在要不要吃饭?”

聂钧看着孔温瑜,听他随口道:“不吃。”

海鸣应了,又过了一会儿,带着些为难地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