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脚不便,为了今天的场合又?穿了高跟鞋,因?此一下车就立刻有人从后备箱支起轮椅,并且把伞撑在她的头顶。

聂钧支好自?行车,几?个人撑着伞面对面。

小雨淅淅沥沥不停歇,行人偶尔好奇地投来目光,也只是一暼就匆匆离去。

轮椅上的满明芷环视小区里?,从低矮的民房到路边积水的坑洼,最后收回视线瞥了聂钧一眼:“说说看?。”

她眼角低垂,眼神肃穆不悦:“他在这个破小区里?养了谁?”

聂钧一顿,将视线收敛得更低。

满明芷瞥见他车把手上挂着的一套干爽衣服,手指敲着轮椅:“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也不用替他遮掩。你既然跟她住同一个小区,这里?头肯定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聂钧慢吞吞道:“没有人。”

“嘴严是好事。”满明芷颇有些?欣赏,但很快转变为被挑战权威的不悦,“但是出来工作?,混口饭吃。如果?真把你打残了,孔温瑜也不会为了一个保镖跟我翻脸,吃亏的人会是谁,你说呢?”

聂钧盯着地面水渍,默不作?声?。

满明芷盯他几?秒钟,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辆车上的保镖下来,要去按聂钧的肩膀,聂钧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那张跟孔温瑜相似的脸部轮廓,站在没动。

海鸣拦了一下,连忙对满明芷说:“他敢乱说,老?板不会放过他的。”

满明芷冷眼瞧了一眼海鸣,又?重新去打量聂钧。

这个贴身保镖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哪怕穿过客厅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他太低调了。

听说他很能打,又?不滑头。这种人在放在孔温瑜身边是好事,至少能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又?不会撺掇他去干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

可?是他太‘听话’了。一味顺从孔温瑜,就连今天这样的场合也敢纵容他胡闹。

“给你个机会,”满明芷声?音非常低,“前头领路。”

聂钧解释:“之前碰到一点重要的事,刚刚已经解决完了,我正准备送他回酒店。”

“还回什么酒店?”满明芷冷笑一声?,“他不用回了。”

聂钧一愣,满明芷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突发急病,进了icu。隆家人正准备带女儿去医院看?他呢!”

海鸣拄拐来回奔波,恨不能凭空多长出几?条腿来:“消消气,还是先找人吧。”

满明芷一腔怒火被压到现在,脸色都变了:“电话打通了?”

海鸣连忙拿手机出来,给孔温瑜打电话,提示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

这至少说明孔温瑜已经洗完澡,并且打开了手机,聂钧垂下视线。

满明芷微微偏头,高高在上睨着聂钧,说:“你来打。”

聂钧一顿,海鸣犹豫了一下过去,一边朝他使眼色,一边去摸他的手机。

聂钧顶着满明芷充满威压的眼神往后一让,没等他后退,就被海鸣一把拉住手臂按在原位。

“他们是母子,我们算什么?”海鸣背对着满明芷,压低了声?音,“又?不是寻仇,当妈的教训儿子,还能害他吗?”

聂钧看?了他一眼,余光里?满明芷已经重新审视起这个小区的环境来。

嘈杂的居民,低矮的树荫,掉漆的外?墙……

她摆摆手,身后的保镖推着他前行,一直到了聂钧跟前。

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上砸起小小的水花,满明芷清了清嗓子:“打电话,不用你开口,我来跟他说。”

距离聂钧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雨声?和人声?成功为其?遮掩,只有聂钧感受到了那细微的频率。

是孔温瑜的电话。

“我跟他说。”聂钧态度并不强势,但是异常镇静。

满明芷见惯了各色人等,自?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