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去英国学术交流,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他这具身体的母亲,而父亲在六七年的时候重病身亡了。母亲在去年再嫁,对方是一个美籍商人。

钟述岑没认出钟母,因为钟父钟母出国的时候,他才四五岁,记忆很模糊。是钟母认出钟述岑,钟母听到他的名字,看到他的长相和钟父年轻的时候相像。钟母上前和钟述岑交谈过后,确定了他是自已的儿子。

钟母对钟述岑感到亏欠,当年她和钟父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她负气出国,钟父为了挽回这段婚姻,也跟着出国。两人分居又和好,折腾了几年,想到要回去时,天有不测风云,他们不好再回来,他们和钟述岑骨肉分离二十多年。她听到国内的消息,担心钟家会不会受他们的影响,出什么事。

钟母让钟述岑不要再回去了,留在国外,她可以给他安排很好的生活,继承她和钟父多年积攒下来的财产。她这辈子只有钟述岑一个孩子,和现任丈夫结婚只是利益结合,她希望她的孩子留在她身边,年轻时她不知道如何当一个母亲,随着年龄增长她愈发后悔没有考虑到孩子的感受。

钟述岑拒绝了钟母的提议,他对钟母没有任何感情。原主对于父母亲是怀有怨恨的,觉得他们眼里爱情最大,他是可有可无的,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钟述岑是不可能留下来,他要对他的同行伙伴负责,林映羡还在江城等他回来……

钟述岑想起高考的事,对林映羡说:“有消息说今年要恢复高考。”钟述岑知道林映羡想要上大学,她时常翻阅课本。

“我也有听到这个消息,在六月份的时候就开始传了。”高考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原本的人生,实现阶级跃升,林映羡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她有工作有家庭,剩余的学习时间很少,她也没有离职突击复习的打算,所以她备考的时间拉很长。她还想留着这份工作,万一没考上,她能有退路。

在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的高考中脱颖而出,成为近六百万考生中那不到百分之五的幸运儿。林映羡不确定自已能否会成为那个幸运儿,万事都没有绝对。

钟述岑问:“你想考江城的大学,还是首都的大学?”

“还不确定,在江城的话,亲朋好友都在,我也有一个家在这里,很便利,而且江城大学也很有名气。在首都读大学可能机会更多一些,也可以开阔视野,说不定毕业以后可以留在首都工作……不过现在只是一个空谈。你呢?”

“我也在考虑,我们不要分居两地。”

………

早晨,林映羡到生化车间上班,现在她拥有自已的办公室,独处一室的感觉还不错,不像以前那样怕领导突然出现,她却在摸鱼,干工作以外的事。

这时钟红敲门进来,熟门熟路地自已找位置坐。

林映羡把书盖上,自然地问道:“找我是有什么事?”

钟红说:“我听姑父说,我们办公室里有三个人要参加学习班,升职的话不可能把我们三个都调离生化车间吧。问姑父,他还神神秘秘地不肯说。”

“应该不会。有没有把车间升级为分厂的消息传出来?”

钟红摇摇头说没有,又说道:“如果升级的话,说不定我们都留在这里跟着升职,生化车间是肉眼可见的前景好,我还挺希望能留在这里。”

“看领导决定,留在这里挺好的,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生化车间一点点发展起来的,感情不一样,我们受的束缚也少。”

中午,江立夏过来生化车间。钟红见到江立夏,惊喜地问:“立夏干事,你怎么来了?”

江立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通知,“喊你和映羡,还有你们书记从周四开始,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班。”

要不是林映羡在这里,她都想让别的科员来通知了,省得她自已跑一趟。

钟红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和主任书记说。”